長生大帝淡淡一笑:“阻攔?造化道友,到了你我這個境界,難道還不明白一切都是道爭,我和諸子打賭,賭這個紀元會出現彼岸,他們說那個人是諸子中的最后一子,我不相信,所以在這里等,現在看來,我與諸子的賭已經道爭,我贏了。”
他轉身看向洪易和朱易,微微一笑:
“他們,確實都不是這一紀元的彼岸……”
造化道人嘆息一聲:“諸子的確輸了,我也輸了,但是……長生道友,你難道就贏了嗎?”
他轉頭看向了陳希象:
“我們都沒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一個我們都沒有看穿的人,甚至,我們連他的來歷都不知道。”
“唉……”長生大帝微微沉默,也看了過來,問道:“卻不知,夢道友能否告訴我們這個答案?你,到底是什么來歷?”
陳希象眸光平靜,負手淡聲道:“你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大概?”
兩人都微微沉默。
片刻后,長生大帝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果真,不是我們這一世界的人嗎,界外之界?”
“界外之界,來自彼岸?”
造化道人自語一聲,眸光微微一動,下意識如此猜測。
陳希象負手自語:“彼岸?世上哪里來的真正的彼岸?不過是一重又一重的超脫罷了,道本無涯,天地無限,所謂彼岸,就是從這重山翻到下一重山,然后再發現,前面還有更大的高山。”
“修行如登山,一步一重天,彼岸,不過是偶爾停留的一個落腳點罷了。”
在陽神世界,壽命超越一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不被紀元大劫吞沒,就是彼岸。
但在萬古諸天之中,這個境界,才不過是剛剛超脫出一個第三步世界罷了。
往后還有第四步不朽神魔、第五步諸天萬界,第六步永恒大羅……
再往后,也肯定還有。
所以說,陽神世界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起點罷了。
“世上哪來的真正彼岸?休想不過是一重又一重的超脫……”
長生大帝重復著這句話,思維微微一動,似乎品味出了什么東西:
“這是來自于界外的見識嗎,居然和貧道自己領悟出來的相似,在數萬年前,我和造化道兄等人一樣,也曾認為彼岸是需要橋梁和器物到達的,但后來我改變了看法,彼岸就是彼岸,不需要什么橋梁讓人到達,也不需要舟筏,更不需要什么國度,只有自己才能到,用外物是到不了了。”
陳希象也負手淡笑:
“你說的不錯,真正的彼岸是用外力到不了的,就算成為了陽神和粉碎真空,也只是力量上達到了這一紀元的極限,永遠也改變不了‘紀元往復’的這一宿命,就算是各種神器之王,也只能讓人在這個‘紀元往復’的世界中不斷輪回罷了,無法徹底的超脫出去。”
彼岸,就是超脫!
“超脫……不錯,這個詞形容的真是無比確切,生靈誕生于天地宇宙之間,本就是天地宇宙間的一份子,若是再修道,就更是與天地宇宙糾纏交融到了難以脫離的地步,若想離開這個苦海,等于是從先天上否定了自己的修為,或者,先要把自己的修為和力量全都交換天地,以求自己在天地間的影響,成為真正的‘空’,才可以徹地超脫出去!”
長生大帝說出了自己這無窮萬年對于彼岸的探索和理解。
造化道人在一旁面色微震,稍稍一深思,道心幾乎不穩起來,旋即凝重看了一眼長生大帝,澀笑出來:
“若不是已經到了這種關頭,貧道絕對會將長生道兄這番話當做惡意打壓我道心的詭計,彼岸、超脫,如果真如你所說,那生靈怎可能還干凈欠下天地的眾多因果,所謂的彼岸,就是指讓人自殺?跟天父地母斬斷一切聯系,從此,才能離開這個‘家’!”
若彼岸真的需要如此成就,那彼岸簡直是天地宇宙間最大的夢幻騙局,一個無解的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