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看似很薄的大鐘竟然如此沉重,以他的力量僅僅能將大鐘抬起一些而已。
要掀翻大鐘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掀翻大鐘他怎么能快速的下山,不快速的下山又怎么能通知船廠中的人?
一想到來的有可能是海賊、倭寇,靳老頭的身上頓時爆發出一股力量。
“起啊!為了天天吃肉,為了葫蘆里的好酒,給老子起啊!”
在靳老頭的自我催眠下,沉重的大鐘被他一點點的抬了起來。
“咣當”一聲,鐘聲的余音在山頂響起,沉重的大鐘終于被靳老頭掀翻在地上。
靳老頭感覺眼前一陣的發黑,涌上頭的熱血幾乎要從頭頂竄出去,胃口中不停的翻騰,好像有什么東西堵在喉嚨里,非要吐出來不可。
死死地咬緊牙關,靳老頭將大鐘推倒了山邊的斜坡上,把心一橫鉆進大鐘向山下滾了下來。
對著海風一面北山坡上,根本沒有樹木,最多也就是一些雜草而已。
不過石頭到是很多,時不時就會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平時根本沒有人敢在這面爬上北山,萬一摔倒滾下來,那后果根本就不堪設想。
靳老頭雖然鉆進鐘里,山坡上的那些碎石都被大鐘給擋住了,但里面的滋味可絕對不好受。
不說被撞的青紫的身體和天旋地轉的感覺,就是那不斷在耳邊的鐘聲都要把他震成了傻子。
剛開始靳老頭還能咬牙忍受,到了后來也顧不得許多了,扯開嗓子使勁的叫喊起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抵消點耳邊揮之不去的鐘聲。
大鐘從山頂滾下來的動靜絕對不小,不僅是余海,其他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有眼尖的年輕還失聲尖叫了起來:“快看!大鐘成精了,還長出了兩只腳!怪不得能從山頂滾下來,這可不是一般的鐘啊!”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余海的心猛然提了起來。對于大鐘長腳自己滾下來的說法,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大鐘里有人,能藏在大鐘里滾下山頂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難道?
就在此刻!大鐘也滾到了山腳下。工匠們可不怕大鐘長腳,好奇之下紛紛圍了上去。
靳老頭的腦子已經處在空白階段,耳朵“嗡嗡”作響,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想要坐起來,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自己為什么會在鐘里,又為何滾下山的事情已經記不起來。
他的耳朵、口鼻處已經有鮮血流出,整個人都處在呆滯狀態。
腦海中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有急事需要下山,猛然想到這一點,他一下子想要坐起來,腦袋卻重重的磕在大鐘上。
“鐺!”的一聲鐘響好像打開了一個開關,記憶瞬間恢復過來。
靳老頭顧不得頭上流出鮮血和身上的疼痛,從大鐘里爬出來,扯開嗓子喊了起來:“海上來了三條船,大家注意嘍!”
但讓他心驚的是,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喊破了,耳朵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難道自己被震聾了?
就在此刻眼前終于出現了人影,是余海余管事。
靳老頭當即抓住余海的手,大聲的喊叫起來。他已經不管余海能不能聽清自己喊什么,但一定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意思。
余海看著滿臉是血,渾身青紫的靳老頭,點頭說道:“靳老哥!多謝你的提醒,你先退回莊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