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楚良自然了解這位兢兢業業的足協初代革命家的性格,知道如果不拿出點硬貨的話,自己就要在許副主席心里貼一個“驕傲自大”的標簽了。
“許叔,你聽我說。”歐楚良慢條斯理道,“首先這話不是我聽別人說的,而是我從比賽和時事中分析出來的。”
“你還分析出來點什么?”
“首先,戚指導是國足主教練,他的本職任務就是要帶好中國隊,提高中國國家隊的實力。”
“讓他去帶國奧,他不但會分心,甚至還會偶爾錯亂。U23和成年隊無論是技戰術打法還是執教方針等都不盡相同。如果戚指導用要求成年隊的標準要求U23還好,可如果用要求U23的標準來要求成年隊,那釀成的后果就不可挽回了。”
“再一個,如果兩個位置都由戚指導領銜,那么勢必會削弱教練組其它助教的積極性。”
“尤其是那些外國教練,他們的思想和我們是不同的,讓他們當副手,他們很有可能不拿出全力來對待我們的隊伍。該拿出的本事不拿,該說的話不說,該提醒的不提醒,該解決的問題不解決。這樣下去,戚指導就會變成聾子,瞎子。別說知彼了,連自己帶的隊伍都會陌生起來。”
“你繼續說。”不知不覺間,許副主席已經完全聽了進去。歐楚良雖然話不多,但提出的兩條都說在了點子上。足協內部也清楚戚務生領銜二隊的弊端,但他們認為,這樣做還是利大于弊的。
如果歐楚良能以一個年輕的腦袋瓜和一個足協內部的觀點盲區提出一個建設性意見,說不定他真會提議臨時換帥。
畢竟距離亞洲區第二階段預選賽還有一段時間,臨時換帥也調整得過來。
“其次就是精力問題了。”歐楚良繼續說道,“戚指導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國奧身上。而我說的全部精力,包括了解預選賽同組對手,甚至打入奧運會之后,面對的其它州的對手該如何應對。我們難道出線了就可以嗎?出線后小組賽連輸3場9個球也是可以的嗎?打入奧運會之后有沒有什么新的目標?這些單憑戚指導一個人,他想的過來嗎?”
“這...這說的太遠了吧。”許副主席有些信心不足起來。
歐楚良說的這些,足協還真就沒考慮到。這些年不是為了青訓,就是為了甲A聯賽。奧運會和世界杯這樣的大賽都是努力出線,至于出線后的事,他們還真沒考慮過。
“所以說我認為國奧應該有一個適合的主教練以及教練團隊,一心一意為明年的奧運會做準備。這樣到最后即使失敗了,也有可以后面可以遵循的經驗。否則的話,我們將一直停留在為出線奮斗的局面。”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說到這,許副主席不得不承認,歐楚良說戚誤生不適合帶國奧是真心的了。
“許叔,我還沒說完呢!”
看到歐楚良因為自己的打斷而一臉不滿,許副主席連忙縮了縮脖,“好好好,你繼續說,繼續說。”
“最后,就是我認為戚指導的執教風格和國奧風格不合,也和足協為我國年輕足球運動員制定的將來的發展方向也不符。”
“國奧是國足和國青之間的紐帶,既然足協已經制定了青少年培養方案,那么就要從國奧開始改變國足的現狀。否則等我們健力寶和國青這些球員成為主力軍時,那就太晚了。”
“健力寶和國青滿打滿算也就五十來人,如果不趁現在確定好,那么我敢保證我們這批人將來也注定會因為和國內球風不同而失敗的。”
看著歐楚良激憤的表情,許副主席突然沉默了。
對他來說,戚誤生執教國足還是國奧這都是小事,健力寶和現在的中青隊才是他最擔心的大事。
現在歐楚良已經把這件事上升到影響足協十年計劃的層面上了,許副主席不得不認認真真靜下來重新思考一番。是讓戚誤生繼續二者兼顧,還是讓他安安心心專搞國足。
書房里隨著兩人的閉口安靜下來,只剩下歐楚良端起茶杯的品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