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幸川和冉天意馬上跑上前,
這個人正是岑硯南,他滿頭是血,身上的校服也被血染紅了,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就像死了一樣。
冉天意完全嚇傻了,哆嗦的問,“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駱幸川沒吭聲,蹲下來把手放在岑硯南的鼻下,還有氣。
他顧不上其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岑硯南身上,然后直接把他背了起來。
駱幸川不比岑硯南強壯,兩人身高也相似,看似瘦弱的肩膀如何能承起一個已成年男孩的身體?
冉天意呆呆的跟在他們身后,生怕駱幸川受不住,和岑硯南一起摔倒了怎么辦?
寒冷的深冬,天也半黑了,空氣里靜悄悄的,彌漫著血腥味。冉天意能清晰聽到駱幸川沉重的呼吸聲,想幫忙搭把手,卻不知道該怎么做,獨生子,都是家里嬌慣長大的,冉天意不會照顧人,他又急又怕,眼里酸脹,他一個男的,竟然想哭。
“這樣下去不行,要出人命了,我叫120吧,”冉天意掏出自己的手機。
“不行,不能叫救護車,不能報警,我們不知道他和其他人起沖突的原因,”駱幸川沉聲阻止他,“他明天還有電影學院的復試,如果被學校知道這件事,他很可能被取消錄取資格。”
“都什么時候了,還管什么狗屁錄取資格,他都傷成這樣,你確定他還能參加復試?今年考不上,大不了明年再考啊!”冉天意不想聽駱幸川的話,事有輕重緩急,他認為生命比考試更重要。
“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就算高考考砸了,可以花錢進名校,可以去國外留學,我們的生活照樣衣食無憂,光鮮亮麗;而他將會一無所有,對于普通人,改變命運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冉天意一怔,
他們和岑硯南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機緣巧合成為朋友。
個性相投,愛好相似,他忽略了岑硯南的出身。
岑硯南就是一個混混啊,
一個混混考上國內電影表演的最高學府,該多難?
冉天意放下了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為駱幸川照亮前方的路,他弄不明白為什么駱幸川明明和他一般大,卻仿佛已飽經風霜,看透世事。
岑硯南此刻其實是有意識的,他能聽到兩人的對話,也能感受到自己靠在一個堅實的背脊上。
他就知道駱幸川是值得信任的,他突然出現,和葉棠一齊改變了他的生活——沒有逃課的自由,沒有打架斗毆的肆意,沒有酒吧的熱鬧,他逐漸擁有的,是堆積如山的學習資料,是浩瀚的題海,是來自老師的夸贊。
不知不覺中,他逐漸變成一個和過去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每天都過得充實滿足開心,讓他差點忘記了,他曾經到底是個什么混賬玩意。
岑硯南自習到下午四點鐘時,教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來自他以前的“朋友”。
對方抱怨,“南哥,很久沒見你了,是不是不把我們當兄弟了?我們都很想你呀,今天元旦最后一天,新年新氣象,出來玩唄,”
見面地點就是這家駕校,駕校是一個大哥開的,是他們老聚會點了,大家互相都認識。
當岑硯南來到這里,迎接他不是朋友的歡迎,而是可怕的陷阱。
……
駱家的司機緊隨其后把車開過來,三個人合力將岑硯南放進車里,汽車快速駛向海納百川,駱幸川已經聯系了他家的家庭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