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一個人從旁邊經過,那東西便躲進了人的影子里,接著又瞬移到附近另一個人的影子。
咦,陰遁術!
這不是一般的陰物,這是一只修過法術的陰神!
齊鶩飛沒有去追,瞇著眼睛,看著它在人影和墻角、石頭、草叢的陰影間移動,最后消失在遠處的拐角。
第一趟差事就遇上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不得不多個心眼。
會不會是謝必安派過來的呢?
治安三隊至今還掛著陰陽司的牌子,手底下有幾只陰神也不奇怪。
那么這東西是來監視這個院子的,還是監視我的?
不管哪一種,都說明這次的任務沒那么簡單。
齊鶩飛決定先進去完成任務,別的再說,真要有人想讓他難堪,他也不會客氣。大不了一拍兩散,你做你的公務員,我回我的黃花觀。
院子里人很多,主家忙進忙出的,也沒人攔齊鶩飛。
他把包好的白包放到收賬的桌子上,就有主家的人領著他去了靈堂。
靈堂里掛著死者遺像,的確是個很年輕的女子,長相也很清秀,不是短命的相貌。
齊鶩飛在遺像前鞠躬,死者的親眷就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鞠完躬,他轉到后面的靈床,面對死者默哀。
死者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布,大概是因為被野獸啃食過的原因,連臉都蓋住了。
齊鶩飛一直開著靈視,透過尸布看到一縷幽魂纏繞在尸體上。
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正常來說,死了這么多天,而且尸體曝露在山里,風吹日曬,魂魄早就該消散了,即使有殘魂,也必定細若游絲,難以捕捉。
但現在她的魂看上去還算完整,能貼合身體,竟似對陽世有幾分不舍。
齊鶩飛任務在身,默念咒語,用法力拘住死者的魂,把她從尸體上拉了起來。
女魂浮在空中,漸漸顯出相貌,和靈堂中的遺像一模一樣,只是目光呆滯,神情茫然,仿佛毫無靈知。
這是提前喝過孟婆湯了還是怎么滴,難道生前就智力不全?
仔細觀察后,齊鶩飛就發現了不對勁。
此魂看似完整,實則不全,似乎是被打散重聚過,就好像一張照片,被人撕碎了,又重新拼接起來一般。
難道她家里也有修行人,幫他找回了殘魂?
他朝靈床前死者的親眷看了一眼,一個個面容悲戚,抽泣嗚咽,沒有人注意到死者的魂已經離體。
齊鶩飛默哀完畢,對主家的人說了句“節哀”,便轉身告退,從靈堂里出來,那女子之魂就跟在他身后。
來吊唁的人不少,進進出出的,也沒人注意到他來了又走了。
一直回到小賣部門口,他才轉身對女子之魂說:“你可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女子一臉茫然。
小賣部的老板打了個寒顫,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齊鶩飛嘆口氣,從儲物背包里拿出陰陽瓶,拔出瓶塞,說聲“進來吧”,那女魂便化作一縷幽煙,鉆進了瓶子里。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聽過的一個關于漁夫從海里撈上來裝著魔鬼的瓶子的故事。
現在他手上的陰陽瓶就是這樣的一個瓶子,隔絕陰陽,能封印無實體的靈魂類生物,哪怕它再強大也逃不出來,但毫無法力的普通人卻可以輕易打開。
“希望你來世能投個好胎。”他對著瓶子說。
老板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舉動,越發覺得有點冷,問道:“這是什么?”
齊鶩飛揚了揚手里的瓶子說:“主家回的禮。”
然后就騎上電瓶車走了。
“回禮回個玻璃瓶子?”老板愣了半天,自言自語道,“我信你個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