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到這聲音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么,但經過昨夜那一戰,再聽到這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那塊殘破的界碑就立在廢墟之中。
齊鶩飛過去摸了摸石碑表面,雨水掩不住風化的滄桑。
他突然覺得有一絲熟悉的味道。
這絕不是因為昨天抱過這塊石頭,而是一種故人相逢的感覺。
那種古老的蒼涼的孤寂的味道,似曾相識。
仿佛在哪里見過這塊石頭。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來。
跟著他一起出來的范無咎說:“你又要偷石碑。”
齊鶩飛說:“我是在憑吊古老的哀傷,它就像我曾經的朋友。”
范無咎和張啟月同時扭過臉去,噓道:“切~!”
齊鶩飛無奈的攤開手,這年頭,說真話也沒人信。
“好了,該換班了,我們回去。”
三人御劍飛回了嶺西鎮中心。
齊鶩飛去了指揮部二樓,他覺得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甘鵬飛。
辦公室里除了甘鵬飛,柳鈺、溫凉、左逸明都在。
甘鵬飛見他進來,說:“你來了,正好,我們一起商量一下今晚的守灣計劃。今夜潮水會達到頂峰,海妖可能會有動靜。”
齊鶩飛先和左逸明打了個招呼:“左站長,你沒事了吧?”
左逸明的腦袋上,包著一塊黑色的布條,遮住了左邊的眼睛。
齊鶩飛看著他,就想起了前世電影里的海盜船長。
是不是在海上混的,都得變成獨眼龍?
左逸明的右眼里流露出十分復雜的眼神,說:
“多謝齊隊長救命之恩。昨天我要是聽齊隊長的話,或許最后就不會這么慘。”
齊鶩飛從他的語氣里感覺到懺悔是有幾分的,但謝意卻未必有多真誠。
如果沒有自己,昨夜行動失利的責任主要在提出行動計劃的柳鈺和批準計劃的甘鵬飛身上,死再多人也不會怪到左逸明頭上。
可是有了齊鶩飛的多次提醒,左逸明判斷失誤、指揮不當、貪功冒進的問題就表現得很明顯了。
這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左站長也不必自責,像昨夜這樣的情況,誰也料不到。”齊鶩飛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唉……”左逸明長嘆了一口氣,痛不欲生地樣子,“是我太冒失了,可憐我的阿離!”
齊鶩飛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
阿離就是左逸明的那只魚鷹,被他一劍斬了。
昨晚有三個活生生的人,就在他們面前,被七鰓鰻給吞了,尸骨無存。
他們這一世修行毀于一旦,因為魂魄沒有帶回來,在這茫茫大海智商,估計也沒有轉世重修的機會了。
可左逸明半句沒提這三個人,心心念念想著的,只是他那只鳥。
就算這些人和他沒感情,還有和他共事多年的巡視員徐來,跟著另一隊出去也沒有回來。
此人生性之涼薄,恐怕比溫涼更甚。
不過左逸明是個什么樣的人和齊鶩飛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不是來看望左逸明的,他是來提建議的。
“甘處,我有一個擔憂,不知道該不該講?”
甘鵬飛說:“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么該不該的,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齊鶩飛說:“這次海妖聚集,完全不合常理。我懷疑和魔孚事件甚至是蝠妖一案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