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既不是地方長官又不是掌門人,到這里來干什么呢?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付洪生看,他感覺每一個人心里都是這么想的,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他也有些怒了,說:“我當然是代表密云宗到這里來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別太給臉不要臉。
敖霸就問:“你是掌門大弟子嗎?”
“不是。”
“你這不是掌門,又不是掌門大弟子。那你怎么代表密云宗啊?用嘴炮代表嗎?”
“你……”
付洪生突然被問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旁邊的人看著只想笑,沒想到這位龍宮太子看著單純可愛,說起話來卻如此得理不饒人。
秦玉柏原本想打個圓場,但他本就不喜歡付洪生,又覺得這事兒該問問齊鶩飛的意見,就朝齊鶩飛看了一眼,忽然發現齊鶩飛的臉色有些奇怪,似怒非怒,似笑非笑,而他看向付洪生的眼神,竟然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又看向付洪生。
付洪生的傲慢到這里卻全然失去了用武之地,面對龍宮,他背后的密云宗不值一提。
看著他想發怒又不敢怒,忍又忍不住,卻偏偏又必須忍住的那個樣子,秦玉柏覺得有點好笑。
就這樣吧。
秦玉柏也不打算打圓場了。
付洪生憋了半天的氣,臉脹得通紅,終于憋出一個哼字,還是從鼻子里冒出來的。
齊鶩飛發現這家伙的臉皮還挺厚,竟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便又傳音給敖霸。
敖霸就轉向秦玉柏,說:
“我此番上岸,本來只是隨性為之,不想秦司長率眾出迎,小龍我受寵若驚。只是沒想到你們人間的禮節,竟墮落到如此程度了嗎?”
秦玉柏大驚道:“此話怎講?”
“此人……”敖霸一指付洪生,“既非天庭公務人員,又非地方掌門,連個掌門弟子的身份都沒有,怎么能和你們這些人站在一起?
按理說他的身份還不如齊大哥,齊大哥好歹是你們城隍司治安處的隊長,又是黃花觀的掌門大弟子、代理掌門人,卻只能側身站在一旁,連個位置都沒有。而這個人什么都不是,卻和你們一起站在C位,成何體統?
我常聽我大哥敖摩昂太子說,人間亂象,叫我不要隨意上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此事我定要回去稟報父王,上奏天庭,連基本的儀軌都沒有,何以帶領眾生,修道長生,渡過劫難呢?”
端木成和王榮生可能還好,但這一番話,把秦玉柏、唐福安和趙鐸可嚇壞了。
不管事情有錯沒錯,真要是以儀軌不端、做事不成體統為由,讓老龍王往天庭奏上一本,他們可就只能吃不了兜著走了。
龍王的奏本可不是一般人打個小報告。
他們什么分量,龍王什么分量?
給龍王一個面子,挨個處分事小,要是上面一怒之下派人下來查,在場諸人哪個真經得起查?
天官生涯走到頭不說,搞不好日后的修行之路都會變得異常艱難。
秦玉柏解釋道:“冤枉啊,冤枉,太子,你要知道我只代表虹谷縣,這位付真人是從納蘭城過來的。”
說著便轉身去問唐福安,“唐司長你怎么搞的?怎么什么人都帶過來呀?”
唐福安皺了皺鼻子,心說好你個秦玉柏,這當口還不忘給我頭上扣屎盆子!
他連忙撇清責任,說道:“哎呦,六太子,秦司長,這你們可就冤枉我了,我是誰都沒通知,接到消息就巴巴的往這兒趕,就連端木掌門和王掌門也是湊巧碰上的。二位掌門,你們說是吧?”
端木成和王榮生紛紛點頭。
“這么說是趙侍者帶來的?”
秦玉柏和唐福安同時看向趙鐸。
趙鐸臉一沉,說道:“我們仙盾局向來獨來獨往,不認識什么密云宗的人!”
他這話倒是不假,仙盾局從來不討好世間宗門。
這下倒好,付洪生突然就成了孤家寡人,誰也不承認是跟他一伙來的。
這就有點尷尬了。
齊鶩飛走過來了,滿臉堆著笑,朝著各位領導拱了拱手,然后對付洪生說:
“哎呀,沒關系,沒關系,不是長官,也不是掌門,但飯還是要吃的嘛!上面不是天天宣講天下仙民是一家嗎?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啊……那個什么……你不是領導,我也不是領導,到時候你就跟我坐一起,讓領導們陪著六太子,咱們和下面的兄弟們另外開個包廂,沒有領導在場,喝的還痛快呢,是不是啊,付真人?”
付洪生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終于受不了了,冷哼一聲,張口吐出昆吾寶劍“斷水”,人劍合一,化作一道金光,往東邊去了。
齊鶩飛在后面大喊:“喂,吃了飯再走啊,可別餓壞了,小心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