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說:“圣人心計,非我所能知。他們也許不知道,也許早就知道了。不過,也可以把這一切全都看成陽謀,都是攤在桌面上完成的。大家各取所需,其實誰都不虧。玉帝讓渡出了當時天庭很大一部分權力,但掌握了無量功德碑,依然牢牢掌控三界。佛教傳向東土,擴大了影響力,成為最昌盛的顯教。而上古三教合而為一,統一歸入道教以后,在民間也是香火鼎盛,更是成為仙家必出之門戶。佛道兩教都在民間布道,逐漸推出人格化的神,方便民眾信仰。千年前,百姓只信天。而如今信的卻是神佛,沒人再提老天爺了。昊天上帝損失了信仰,得到了無量功德碑,得失之間,恐怕也無法用好壞來衡量。”
齊鶩飛說:“這樣看來的確是說不清楚。但此事和萬教究竟有什么關聯呢?”
陸承說:“關聯就是,在整個西游的方案之中,除了各方勢力洗牌,各取所需之外,他們還謀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順便消滅各地的萬教教徒,消除萬教的影響,防止將來萬教崛起,再次打破平衡,引發劫難的風險和隱患。從出發點來說,也不能說他們完全錯,但對萬教教眾來說,這卻是一場災難。”
齊鶩飛搖頭道:“死一人而救萬人,看上去不是錯。但前提是犧牲者主動犧牲,而不是在旁人的壓力之下被迫完成。至于他們暗中設計,以堂皇之理由,殺無辜之人,又是什么道理?這豈不是完全違背了天道?他們又算得上哪門子圣人!
更何況萬教的這些教徒將來會不會作亂,會不會引發劫難,只是他們一面之詞而已。以未必會發生的事為理由去定人的罪,這本身就是在犯罪!”
陸承說:“教主說得好,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反抗強權,反對強加于我們身上的罪名。我們的目標是要創造一個萬類平等的世界!
教主所言,以未必會發生的事由做有罪推定,本身就是犯罪。這是一種新的理論,從法理上論證了我們是正義的一方,天庭和佛道打壓萬教的行為是違背天道法理的。多行不義必自斃,正義終將戰勝邪惡。教主理論創新,千秋萬代!”
嗯???……
齊鶩飛感覺自己怎么好像被繞進去了。
這是要我跟著造反啊!
要老子去反抗天庭,這事兒得好好想想。
雖然前世干過這活兒,可不代表這一世還得這么干,要不然又像前世那么死翹翹了,白白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留給了下輩子。
不對,咱這可不是一個如花似乎,而是一堆如花似玉呢!
“行了行了,別這么尬吹,什么教主千秋萬代,跟東方不敗似的,我聽著都尷尬。”齊鶩飛擺手笑道。
陸承又是一愣:“東方不敗?”
齊鶩飛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角,說:“那個……我有個疑問,我聽說截教也是有教無類,不分被毛戴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這和萬教不是重復的嗎?當初兩個教是怎么共存的?”
陸承說:“截教早期可不是這樣的。所謂截者,土戈攔隼,意為殺陣已列,飛鳥難渡,不留一絲生機。因此截教也是劫教、殺教。其教義本就是天地終滅,萬無生機,當萬物滅盡,便是共生之時。他雖然也有教無類,卻不是萬類平等,而是萬類盡殺。”
齊鶩飛聽著這怎么有點死神永生的感覺。
不過這倒是也從另一個角度體現了平等。反正都是要滅亡的嘛,自然就不分被毛戴角、濕生卵化了。
“那闡教呢?”
“闡者門中一單,單者彈也,殺也。殺機也是生機,意為天地一線殺機在我門中,入得此門,才能明了大道,獲得那一線生機。”
“怎么都是和殺機有關?”
“圣人創教,為了就是度過大劫,自然都和殺機有關。”
“那人教呢?”
“人教十分泛泛,嚴格來說不是教派,只是因老君化身老子,傳道于天下,才有此說。”
齊鶩飛點頭道:“也對,人教不是教派,是教材。”
“啥?”陸承總覺得這位教主常有令人不解之語,不確定其中是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