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約定?”潘子墨問道。
齊鶩飛說:“這里是納蘭城,西牛賀州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周遭到處都是凡人,你我在這里施法打斗,鬧出動靜來,有違不得在人前顯圣的天條。再把城隍司和仙盾局的人招來,對你來說也是件麻煩事。就算你能殺了我,當眾殺害天庭公務人員,這個罪名你和密云宗都當不起吧!”
潘子墨冷笑道:“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嗎?我殺你根本就不需要鬧出動靜。如果我說殺你只要一招,也許過于托大了。三招吧,如果你能在三招之內把城隍司和仙盾局的人都喊來,我就放過你。”
“此話當真?”齊鶩飛見潘子墨已經上鉤,不禁內心欣喜。
潘子墨說:“當然是真的。我知道你們城隍司有穿云箭,發出去就可以召集整個納蘭城的修行人,但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發出去。就算你能發出去,在他們趕來之前,你也已經死了。”
齊鶩飛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約定三招,三招之內如果你殺了我,我就認栽。我也沒有什么特別的遺言,只是最近剛收了個徒弟,今天在純陽劍業給他買了一把劍,如果我死了,你幫我把這把劍送到盤絲嶺給我徒弟吧。”
他說著就把剛買的大均劍拿出來,往地上一插。
純陽劍業的大均雖然在一般修行人眼里已經是上等的寶劍,但這種工業化流水線生產出來的東西又豈能入潘子墨的法眼?
他看到這把劍,心里便更生了輕視之心,覺得齊鶩飛臨死之前還念念不忘這樣一把劍,想必是不怎么富裕,身上也不會有什么好的法寶。這和他之前調查到的黃花觀的實際情況也吻合。
“可以。”潘子墨說,“我還可以把你是怎么死的告訴你徒弟,他將來如果修行有成,可以來找我報仇。”
齊鶩飛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假裝傷感的說:“那就不必了。如果你能在三招之內殺了我,想必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為我報仇。與其讓他苦大仇深地活一輩子,還不如不告訴他。”
潘子墨點頭道:“看不出你倒還是個愛徒之師,好,我答應你。”
齊鶩飛說:“那如果三招之內你殺不了我呢?”
潘子墨說:“那咱們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不管你做過什么,我都不再找你麻煩。”
齊鶩飛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不過他并不打算就此罷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準天仙級別的高手,雖然目前看起來是敵人,但這種資源也不能浪費了。
“這不公平!”他說,“三招之內你如果殺了我,我可就沒了。我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即便放在凡間,也是大好的年紀,何況仙途?不久前我參加仙試通過了三品。他們都說我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你殺了我,這世上就少了一位天才。而你若殺不了我,卻只是一筆勾銷,等于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我下注的是一條擁有美好前程的命,可是你卻什么都沒有付出,這樣的賭局不公平。”
他這話其實是試探性的,不確定潘子墨會不會上鉤。因為潘子墨要殺他這件事本來是單向的。從實力上來說,齊鶩飛沒有反抗之力,頂多也就是逃走。可現在他幾句話把這件事變成了一個賭局。既然是賭局,雙方就要下注。齊鶩飛下的注是一條命,對方自然也要下點重注才說得過去。
這種耍賴皮一般的話術在老奸巨猾之輩面前自然是不管用的,比如說對方若是圖拉翁或者九爺,齊鶩飛就絕不會這樣說。
潘子墨未必不明白其中的問題,但齊鶩飛卻看出此人的心性與他那幾位同門完全不同,除了因為對實力頗為自信而顯得孤傲之外,此人至少是講些江湖道義和修行道德的,而并非狡猾奸詐之人。他即使明知齊鶩飛設了個套,但因為對于三招之內殺死對手的自信以及不屑于使用狡詐陰謀而可能主動往里鉆。只要齊鶩飛隨后提出的要求不特別過分,他說不定就會答應下來。
果然,潘子墨問道:“你想要怎么公平?”
齊鶩飛說:“我說要你也把命賭上可能是有點過分了,所以,如果三招之內我不死,除了你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之外,你得再幫我殺一個人。這樣也算是一條命,你我以命相搏,才稱得上公平。”
“你要我殺誰?”潘子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