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陽說:“魔孚胎母要經過我的篩選,這些人都在我的圖片庫里。”
齊鶩飛說:“你的圖片庫我那里就有,我想城隍司和仙盾局肯定也有。這些人肯定是被排查過了,但至今沒有發現魔孚的蹤跡。”
趙夕陽說:“你們可能忘了,魔孚寄生在胎母體內的嬰兒身上,正常是需要歷經十月懷胎,才能吸收到足夠的先天之氣,從而破胎而出。前段時間的魔孚是因為結合了妖化,才能夠七日破胎。這種方式固然很快,但也有很大風險,容易被人發現。現在事情鬧大了,這種方式顯然已經不可取。如果采取正常的方式,寄生在普通孕婦體內,魔氣不顯,你們又怎么發現它呢?”
齊鶩飛說:“不是沒想過,相反,我能肯定它采用了這種方式。城隍司和仙盾局肯定也想到了,除了盯住這些人之外,的確沒什么好辦法。”
趙夕陽說:“普通方式當然很難發現。因為寄生之初,胎母體內魔氣非常弱,可能還不如一個人發脾氣的時候靈魂所散發出來的魔性,即便法力境界再高,也難以分辨。但是我這臺相機卻可以。只要讓我拍到孕婦的照片,通過暗房洗出來的魂魄便能分辨出她體內的胎兒有沒有異常的魔性,從而確定她是不是胎母。”
“如果這樣的話的確是可行。但魔孚還會選擇你拍照的那些人做胎母嗎?如果換做我的話,我一定會換人。”齊鶩飛說。
趙夕陽說:“也許吧,但他也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就是因為你們都這樣想,有沒有發現他的手段,所以他就這樣大模大樣地寄生在了我選好的備用胎母中的其中一位也有可能。就算不是,只要把時間條件符合的孕婦都篩選出來,用相機去拍照就可以了,只不過多耗費一點時間而已。”
齊鶩飛心中大喜。他出道至今,最令他不安的是魔孚、黑霧和那個無面死神。
而這三樣東西在那天晚上同時出現,那一場大戰,是他經歷過的最驚心動魄的一場大戰,比四安里和起蛟澤更甚之。
如果能把魔孚抓到,那不僅是大功一件,也除了他的一塊心病。
不過齊鶩飛臉上不露聲色,因為他還記得趙夕陽提出的條件。不管他是真心為了春月,還是在救贖他自己,這都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情。而一個更關鍵的問題齊鶩飛必須要問:
“你為什么選擇我?”
趙夕陽有很多種選擇。比如說他的那個便宜親戚,遠房叔叔趙鐸。如果有能夠抓到魔孚的機會,趙鐸一定會傾盡全力,因為這足以讓他將功補過,不但能保住他原來的位置,甚至很可能更上一層樓。
趙夕陽也可以去找城隍司。不管是原來的司長唐福安,還是新任司長秦玉柏,只要能抓到魔孚,趙夕陽提出再高的條件,他們都會考慮的。
相反,齊鶩飛職位不高,明面上的實力也不夠,既不能釋趙夕陽的罪,也沒辦法幫他和春月換個身份從此隱姓埋名或者遠走高飛。
這是齊鶩飛最不理解的,也是他直到此時一直保持著冷面的原因。他必須要搞清楚趙夕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趙夕陽的回答卻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趙夕陽說:“我是個有罪之人,即便這次能夠將功補過,卻也無法贖清我的罪惡。有時候我做夢都能夢見一個丑陋的惡魔從女人的肚子里爬出來的場景。那些女人都找我拍過照片。在照片里,她們一個個是多么漂亮!如果不是我,她們都擁有美好而幸福的人生。我死不足惜,但我放心不下春月。所以,我必須找一個可靠的值得信任的人。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你。我想把春月托付給你。我請求你幫她脫離苦海,還他自由。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你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