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按照北風所說,來到通道盡頭,在那里果然發現一扇暗門,輕松找到機關,打開暗門后進入地下。這里其實已經是地下二層,非常陰暗潮濕。一條狹長的通道,兩邊有很多小房間,有點像監獄的結構。
一進入這里,齊鶩飛立刻察覺到了不對。這里非常的陰森,并不僅僅是因為處于地下造成的,而是有一股特別的陰氣,就仿佛周圍飄蕩著許多幽靈。
他用神識仔細查看,感應到一絲是靈魂的痕跡。但這些靈魂并不完整,甚至連殘魂都算不上。如果把靈魂比作一件衣服的話,殘魂就是碎布片,而這里飄蕩的充其量只是一些毛絮。
這種東西充斥著整個地下空間,雖然明知不會對人造成傷害,但還是令人毛骨悚然。
齊鶩飛大約猜到了為什么會有這種現象。這里很可能是財神用來煉制千面人皮的地方。梅花剛烈的性格讓歐陽承亮沒有得逞,但她知道了歐陽承亮的丑事,自然不會留她活口。歐陽承亮讓財神把梅花帶走,喜歡就拿來用,不喜歡就練成人皮面具,仿佛這不是一個人,只是一件材料。
財神把梅花帶到這里,就是要準備在這里把她煉制成人皮面具。或許是財神的練器功夫還不到家,或許是必然所致,這里飄散的靈魂殘跡,就是他在煉制法寶千面過程當中流散出來的。
可惜這些殘魂已經無法收集,否則的話,齊鶩飛倒是很想幫助這些可憐的人爭取一個轉世的機會。
“夕惕若厲!”
齊鶩飛一邊走,一邊念動咒語。既然不能幫他們還陽,就幫他們解脫吧。
隨著他的前進,咒語的力量發揮作用,這些殘存的靈魂痕跡以及蘊含在其中的無邊的痛苦都隨之消散,地下室里的陰冷之氣終于好了很多。
“阿嚏!”
齊鶩飛聽到有人打了一個噴嚏。
他推開其中一扇牢門,看見里面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人,身上和臉上都是傷痕,看起來比外面的梅花還要慘。
他那個锃亮的光頭讓齊鶩飛一下子認出來,這是大三元的白板。
林林山說白板失蹤前給他發了求救短信,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齊鶩飛以為白板已經死了,沒想到被關在這里。
他把一粒丹藥塞進白板的嘴里。
白板并沒有昏迷,只是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丹藥一入口,他很快就有所恢復。
他抬起頭,左右張望,卻看不見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不是十分確定,張了張嘴,用沙啞的聲音問道:“誰?”
齊鶩飛說:“你知道我是誰的。”
“百搭?”白板收起臉上的疑惑,身體一松,軟塌塌的靠在椅子上,露出一絲笑容,“你終于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不知道。我只是有點怕死。想來想去,這個世界上能救我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心里總懷著那么一絲希望。是不是有點丟人?”
“怕死并不丟人。”齊鶩飛說,“他們為什么抓你?”
“他們說我是城隍司的密探。”
“密探?”
“你給我的那把刀被他們查出來是林林山用過的,林林山進四安里又是通過我的關系,所以他們就認為我是城隍司的密探。好巧不巧的是,我出事前還給林林山發了一條短信。”白板說著苦澀的笑了笑,“你再不來,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到時候就只好認了。臨死做一回城隍司的密探也不錯。雖然沒人知道,天庭也不會給我頒發勛章,但做密探的不都這樣嗎?”
“這么說是我的責任。”齊鶩飛忽然有了個主意,手輕輕一揮,無形的劍氣斬斷了白板身上的繩子。“那你愿不愿意做密探?”
“呵,當然愿意。”白板說,“要不是走投無路,誰愿意過這種見不得人的日子!做密探,雖然偶爾會被人罵狗腿子,但好歹是條正道。誰不想棄暗投明呢?”
齊鶩飛說:“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城隍司的密探了,我就是你的上線。以后立了功,就有機會轉入正式編制。如果死了,我會向上面匯報你的功勛。只要不是神魂俱滅,至少你有一個選擇投個好胎的機會。”
白板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就和他的腦門一樣亮,但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便黯淡的搖了搖頭。
“怎么?不愿意棄暗投明?”齊鶩飛問道。
白板自嘲般笑起來:“就算你真的能代表城隍司吸收我做密探,我又能干什么呢?財神既然懷疑上我了,就不可能再留我活命。這個地方叫鬼牢,我聽說被關進這里的人還從來沒有活著出去的。就算你把我救出去,我頂多也就從此隱姓埋名,不可能再出來了。”
“如果財神死了呢?”齊鶩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