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法力波動,也不見劍氣縱橫,只是那么輕輕的斬了一下。
遠處的西風身上就出現了一道斜斜的傷口,從右肩到左肋,一道血線噴出,他的人就被分成了兩半,下半身還站在那里,上半身就已經滑落到了地上。
……
這一劍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遙遙相對,隔空而斬。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劍法。
要隔空殺人,不是說不能做到,凡是修煉過法術的,甚至凡間的練武之人練到極致巔峰時也能學會隔山打牛。但那必然是有跡可循的,任何力量的傳遞都需要介質,所以出拳之時會有真氣破空,出劍之時會有劍氣呼嘯。即便有些能做到無形無聲,那也會有法力波動。
而像現在這樣,沒有劍氣,沒有法力波動,就這么遙遙一揮,隔著十幾步遠,把人劈成了兩半,簡直匪夷所思。
人們都張大了嘴,驚訝的發不出聲。交易大廳內突然變得無比安靜,針落可聞。
眼看著西風上半身滑落在地,下半身兀自站在那里,加上這靜默的氣氛,呆若木雞的人群,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
現在所有人都相信這人不是在開玩笑,不是吹牛,更不是精神病。
財神大概真的死了,被這人殺死了!
這樣的劍法,也只有傳說中能夠破碎虛空的天仙才能施展出來吧?這位百搭,究竟是有多強啊!
南風原本是不想出手的,而且他很認可對方提出的三條規矩。
如果說財神真的死了,麻將會必然會變成一盤散沙,那么他們想要寄身于此的愿望也就落空,從此又將漂泊江湖。現在如果有一個人能夠重整麻將會,也不是壞事。更何況這三條規矩若能落到實處,再加上略微嚴格的準入機制,麻將會倒是有可能從一個地下幫派轉身變成一個正經的門派。
但是現在西風死了。雖然南風和西風之間談不上有什么感情,大家只不過一起在麻將會做事,但在外人眼里,他們東南西北四風是緊緊捆綁在一起的,猶如兄弟一般。如果西風死了,南風什么都不做,就服從于殺人者,那他就變成了貪生怕死之輩,這種傳言如果傳出去,他今后也就沒法混了。
所以這時候,南風必須站出來了。盡管他明知不是對方的敵手,下場大概率會和西風一樣,但他還是要站出來。
“好劍法!”南風贊揚了一句,往前走了兩步,“某雖不才,愿領教一二!”
“你不怕死?”百搭緩緩舉起手中的劍,對準了南風。
“怕!”南風說,“不怕死就不會寄身在麻將會了。但你舉劍而來,又殺了西風,我如果就這樣服從了你,別人都會以為我是屈從于你的武力之下。我南風雖然自知不是你的敵手,但也絕不能讓人以為我是貪生求榮之輩。”
他說著把身上那件印著南風麻將圖案的斗篷給脫了下來,露出一身便裝。
隱在暗處的齊鶩飛這才看清南風的相貌。此人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年紀,下巴上流著一點小胡須,半長的頭發往后梳著,扎了個小辮子,倒有幾分文藝氣質。
實際上,四風并不像財神那樣神秘,他們在葫蘆街有店鋪,平時也會像正常人一樣出現在公眾面前,在交易所里穿著斗篷只是因為鬼市約定俗成的規矩,又怕別人不知道,所以便在自己的斗篷上印上了代表自己身份的麻將牌圖案。
現在他脫掉了斗篷,有些人一眼就認出了他,有些人則驚呼起來,原來是他。包括趙夕陽,因為他也曾在葫蘆街上見過這位古玩店的老板。
南風脫掉斗篷之后,面上并無波瀾,十分平靜的說:“出手吧!”
趙夕陽問道:“為什么要脫掉斗篷,人死的時候面相可不好看,穿上斗篷也許更好一點。”
南風笑道:“你剛才不是定了三條規矩嗎?你說幫眾一律平等,既然平等,自然也包含了你在內,你沒有穿斗篷來,我也脫下斗篷,和你站在一起,以體現你我的平等。雖然我法力不如你,明知必死于你的劍下,但我也要平等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