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曼一只手撐在地上,另一只手伸向馬非象,痛苦的呻吟著:“快……幫我一把!啊……幫我……!”
馬非象走到她身邊,扶著她,輕聲問道:“小曼,你怎么樣?是不是馬上要生了?”
“是……是的……要……要生了……”文小曼臉上的眼神中卻出現了一絲渾濁,緊緊抓住馬非象的手,開口叫了一聲,“洪生……”
馬非象臉上的肌肉扭曲起來,但并沒有甩掉文小曼的手,依舊溫儂軟語的說:“小曼,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痛苦很快就會過去的。”
接著,人們就聽到文小曼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
當人們回過頭去,看到文小曼的肚子上插著一把劍。
黑色的鮮血正汩汩的從傷口流出。
馬非象輕輕放開手中的劍柄,任由寶劍插在文小曼的肚子上,劍柄在風中輕輕晃動。
他蹲下身,緊緊的抱住文小曼,溫柔的說著:“很快就過去了,很快,就像睡著了一樣……”
文小曼不可思議似的看著他:“你……”
她那渾濁的眼里露出最后一次清明,隨后便失去了光澤。她的靈魂從她的身體里溢出,但又被一縷黑色的魔氣拽住。她拼命的掙扎,卻始終掙扎不脫,被那魔氣緊拽著回到了她的身體,消失在了黑色的血泊中。
這一切發生的并不快,卻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誰也沒有料到馬非象會突然對文小曼出手。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
“小曼!”
文不武從錯愕中驚醒,悲痛萬分,大吼著撲了過去。
他用劍尖抵住了馬非象的脖子,怒問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馬非象毫不理會,只是緊緊的抱著文小曼,就像一個深情的丈夫,深情的凝望著死在自己懷中的妻子。
文不武怒不可遏,劍尖往前一送,劍柄一轉,馬非象的脖子就斷了,赤色的鮮血噴涌而出,落在文小曼的身上,就像飄落在墨水中的紅色花瓣。
紅與黑開始膠著,互相滲透,卻始終涇渭分明。就像他們生前,結為夫婦,在一起生活,卻永遠無法融入對方的心。
馬非象的頭滾落到地上,滾進了火堆,沖散了架起的燃燒的柴。火焰燒著了他的頭發。他的臉朝外,眼睛還睜著,目光正對著躺在血泊中的文小曼。
火焰慢慢吞噬了他,覆蓋住他的臉……
文不武殺了馬非象,忽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我有罪啊!小曼……曼她娘……我對不住你們!我有罪啊!……我不該貪心,不該到這該死的獅駝嶺來,不該留下這個孩子……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老天爺!你要懲罰就懲罰我!為什么要讓我的女兒受這樣的罪!……”
文不武跪在文小曼的尸體旁,呼天號地。
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事情已經發生了。
對齊鶩飛來說,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文小曼死了,死在最愛他的人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總比被魔孚破腹而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