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是如此順理成章,甚至沒有起任何的念頭,就這么做了。仿佛這是亙古一來就定下的事情,毫無理由。
但他明白,實際上這一系列的動作的神經命令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下達了,所以他才會不假思索的完成。但他并沒有感到肌肉的僵硬,這說明從時間上來說,這個命令并沒有中斷。也就是說在他準備埋人的那一瞬間,他產生了幻覺,經歷了一次完整的死亡,從肉身的腐爛到靈魂的墮落。
此刻,他看到了那只真正的怪獸就在他前方不遠的地方。
似羊非羊,似牛非牛,頭上頂著四只腳,身后長著五條長長的尾巴,背上生著一對眼睛,睜的大大的瞪著他。
他心頭一顫,感覺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錯誤,卻已經來不及細想,那兩個地獄使者,拿著勾魂鎖又朝他走來了。
鎖鏈飛起,朝他飛來。
當——
鐘聲再次響起,地獄使者的身影像墜落在地上的玻璃一般碎了。
“不要看它的眼睛!”他聽見齊鶩飛大聲喊著。
圓覺立刻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絲清明襲來,大腦終于恢復了正常。
“這是什么東西?”圓覺很想知道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旁邊的范無咎說。
圓覺往旁邊挪了兩步,和范無咎靠得近了些。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覺得這個黑大個比較親切。
“那東西的眼睛太厲害。”圓覺說,“我剛才差點死了。你出現幻覺了沒有?”
“我剛才都結婚了。”范無咎說,“入洞房的時候讓你師父的破缽盂敲醒了。”
“哈?”圓覺不禁有些羨慕,忽而又覺得可怕,“你不會是和那怪物入洞房吧?”
“放屁!”范無咎罵道,“當然是和我的心上人。”
“你有心上人?”圓覺大感驚訝,“你怎么會有心上人?”
“我又不是和尚,我為什么不能有心上人?”范無咎說。
此時,忽聽齊鶩飛叫道:“布陣!”
圓覺和范無咎連忙踏罡步斗,和其他人一起進入陣法之中。
齊鶩飛、昆奴、小青、范無咎、元小寶、法舟、圓覺,剛好七個人,組成七星陣。只剩下一只蜜獾,大概也知道自己在這種級別的大戰中無能為力,躲進了旁邊的草叢,伏低了頭,用前爪緊緊捂住眼睛。
經過剛才的幾次試探,齊鶩飛已經發現,這只五尾怪物的實力也就和他遇到過的鯪鯉精差不多,現在的自己并不懼怕。但那對眼睛實在太詭異,不能和它肉眼對視,而且這東西能夠遁入虛空,出入無間,很難對付。
剛才那一波入幻讓大家消耗了不少法力,除了齊鶩飛可以進入太極池恢復,其他人都需要服用丹藥。如果這樣消耗下去,大家身上的丹藥早晚會消耗光。所以必須結成陣型,攻防一體,不讓妖物有可趁之機。
陣型結成之后,齊鶩飛立刻分發了丹藥。一邊念動著咒語,一邊注意著妖物的一舉一動。
那妖怪又隱入了虛空之中。
齊鶩飛全神貫注,危險的感覺一來,心我之鏡立刻鎖定了危險的位置,正是在陣型左側,那是小青所在的位置。
“小青小心!”
齊鶩飛叫了一聲,運轉陣法,承影劍氣射向小青站立的地方。
隨著陣法的運轉,小青也移動了位置,剛好避開了承影劍氣,而她原先站立的地方,空氣一陣波動,那只怪物從虛空中出現,恰撞上了承影劍氣。
怪物發出一聲哀嚎,一下又隱入了虛空,又在另一側的遠處出現,低下頭,用舌頭輕輕地舔著前腿關節處,那里受了傷。而它背上的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齊鶩飛。
齊鶩飛不敢看它,念動咒語,避開它的目光,只以神識觀察,以心我之鏡預防危險。
怪物的傷似乎不重,它舔了幾下就停了下來,又開始伺機發動攻擊。這一次它謹慎了很多,突入陣型之后馬上就變換位置,忽東忽西,忽左忽右。齊鶩飛則以陣法為依托,嚴防死守,始終不給它攻擊的機會,但卻也沒有機會傷到它。
如此幾次三番,那妖怪大概也知道奈何不了這些人,就此隱去了蹤跡,不再出現了。
眾人不敢亂動,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動靜,終于確定那妖物已經走了。齊鶩飛不敢大意,依舊繃緊了神經,并和大家維持著陣型,繼續緩慢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