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然手中玄冥幡一抖,旗幟張開,深入虛空。只見風卷大旗,旗面翻涌如波濤,周圍的空間內猶如巨浪一般,到處都是玄冥幡的影子,就連虛空也被割裂開來似的。
猼訑松開尾巴,李不才跌落,被旗幟卷住,瞬間拉回到了明修然身邊。
遠處的齊鶩飛看得清楚,心中暗道了一聲:可惜!
明修然如果剛才一心逃走,憑借他半步天仙的修為,加上手中這面神奇的旗幟,也許還有機會,可他偏偏要去救李不才。這一下,李不才雖然被他用玄冥幡從死亡線上拉回,并且人也到了明修然身邊,但七尾猼訑也到了他面前。
只見猼訑張開巨口,一口咬下。
明修然須發皆張,目眥盡裂,使出數百年修為,用盡全力,將手中玄冥幡舉起,旗面飛揚形成滔天巨浪,擋在他的身前。
七尾猼訑深處爪子抓了一下,那旗面倒也牢固,竟沒被抓破。猼訑又用頭上的角去頂,也未頂破。但它勢未停,整個妖身撞了上來。
巨浪癟了下去。
猼訑一下撞在了明修然身上,帶著強大的法力。
明修然和李不才就好像兩個紙片人似的,被猼訑一撞而碎,竟灰飛煙滅了。
只剩下一面玄冥幡,又變成了小旗子的模樣,飛起到空中,緩緩飄落。
而猼訑前沖之勢不停,直奔齊鶩飛他們而來。
這一切電光石火。
猼訑擊殺號山派八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動作,就是從柳鈺摘花,翻開猼訑之目開始,猼訑沖出來,吃人、抓人、撞人一氣呵成,一個門派就被它這樣滅了。
齊鶩飛不得不感謝明修然,要不是他轉身逼迫,自己也不會后退得這么遠。如果站在的最初的位置,雖然也比號山派弟子離地獄之花遠,但比現在要近了很多,以猼訑剛來那一擊之威,自己這邊的七人恐怕沒人能逃過一死。
但即使離得這么遠,也依然無法擺脫危險。
猼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從柳鈺摘花時,齊鶩飛感覺到了危險,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組織后退了。
他們七個人,想七顆貼地的流星。
但還是太慢!太慢了!
相比于七尾天妖的速度,他們的移動,就像貓面前的耗子。可能更夸張,像螞蟻。
齊鶩飛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禁錮在了這個空間里。
這時候,他最好的逃生手段是趕緊隱身,然后橫向逃離。但問題是身邊的人怎么辦?
他們可沒有隱身的本事啊!
他絕不會丟下小伙伴們獨自逃命。
瞬間,猼訑就已經到了他們身后。神識已經能觸碰到它那炙熱的法力之鋒。
齊鶩飛手中捏住了那張陸承給他的符。
這是唯一能夠救他們命的東西。
只要他轉身把這張符丟出去,念誦咒語“咸彭朌命,姑謝即令,射!”,就會有一支金色的箭,穿破萬里虛空,射中這只猼訑之魂,就像在起蛟澤中射死蝠妖那樣。
蝠妖也是七品天妖,能殺死蝠妖,一定也能殺死猼訑。
然而,齊鶩飛并不知道,此刻的陸承正在和記者魯步亭說話,而他擺的祭壇,則只交給了屎蛋看管。
危險已近,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齊鶩飛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咒語,正要丟出符紙,忽見身邊的法舟猛然轉身,手中多了一個琉璃瓶子。
他似乎也來不及打開瓶蓋,手指一用力,琉璃瓶就碎裂了。
一瞬間,金光萬道,瑞彩千條,伴隨著陣陣梵唱,聲聲佛音,一截佛骨舍利從他手中緩緩升起,化作一尊百丈高的金身佛像,端坐于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