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的目的是把猼訑弄醒,而不是真的惹怒猼訑,所以劍氣所指,不敢指向猼訑的眼睛或者要害部位,而只是射中了猼訑的尾巴在水中的尖尖。
劍氣入水無聲,猼訑的尾巴突然像受驚的蛇一般彈了起來,同時猼訑也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行瘟使者。
行瘟使者連忙丟出了手里的繩子。
只見那繩子如靈蛇一般纏繞在猼訑的身上,一圈又一圈,放射出五彩的光芒。
猼訑想要掙脫,可越是掙扎,那繩子就綁得越緊。而隨著繩子纏繞的越來越緊,猼訑背上的眼睛也再也無法睜開。
這一切都在電光失火之間,齊鶩飛還沒來得及退走,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早有所料,齊鶩飛還是心頭大驚,沒想到這繩子這么厲害,九尾猼訑連掙扎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行瘟使者見猼訑被捆住,哈哈大笑,對著齊鶩飛所在的方向說:“臭小子,別跑了,你們跑不掉的。等我摘了地獄之花,再來和你算賬。”
說完,便身化黑霧,飄到地獄之花前。
然而,正當他伸手要去摘花之時,忽見那花瓣緩緩張開,化作了一只眼睛,睜開在虛空之中。
行瘟使者大驚,暗道不妙,知道自己剛才丟出繩子的那一剎那,猼訑就已經醒來并制造了幻象,自己捆住的并不是真正的猼訑。
他想要逃跑,然而那霧氣繚繞的身體飄在虛空之中,不著實地,無法施展他的遁術。
那只虛空之眼就在他的面前,仿佛有隔絕時空的力量,讓一切都靜止定格,無論行瘟使者如何施展手段,都無法逃離。
很快他就看到了眼睛背后那寬闊的背脊,那黃云般的睫毛,那千年枯枝般的崢嶸頭角,還有那錦緞般的九條尾巴。
行瘟使者用盡最后的力氣,從身上剝離一點黑霧,像雨滴一般落下,落入水中。
緊接著,嘩啦一聲,平靜的水面炸起波瀾,巨浪翻涌,一條蛟龍破水而出。
齊鶩飛看得清楚,這條蛟龍正是在起蛟澤出現過的那一條。
只見蛟龍帶著無比巨大的威勢,撲向了猼訑。
九尾猼訑只靜靜的站在那里,眼看著蛟龍撲到了眼前,才漫不經心的抬起前爪,輕輕一抓。
刺啦一聲,猶如新剪裁舊袍,七品天蛟身上出現四條細線,緊接著就裂開,從頭到尾一分為五,成了五條平行線。
成就天妖的蛟龍,皮肉筋骨早就一體而化,沒有內臟,也沒有鮮血如雨,只剩五條長線,像斷線的風箏,又像出殯時飄揚的白色靈幡,緩緩飄落。
倒是一顆妖丹,明晃晃如澄凈的鵝卵,咚的一聲,先于它的身體,落入水中。
齊鶩飛看得目瞪口呆。
七品天妖,在這只猼訑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再看行瘟使者,借著蛟龍出擊的機會,終于落到了水面上,猛地往下一沉,身體化作一灘濃霧,消失在水中。
猼訑似乎對他并沒有什么興趣,并沒有出手阻止,卻扭轉頭,朝向齊鶩飛所在的方向。
齊鶩飛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他敢留在這里,當然是使用了隱身術,而其他人則早已退到了身后的山洞之中。
不過九尾猼訑只是看了一眼,便轉回頭去,又趴在沙地上,伸出爪子,從水上撿起了那條五色繩子。它似乎對那條繩子很感興趣,放在兩爪之間,像貓找到了新玩具一般,玩了起來。
齊鶩飛松了一口氣,小心的退入身后的山洞。
神識無法覆蓋整個山洞,他又不敢在這里大聲喊叫,在洞里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其他人,想必他們都退到來時那條狹長的排濁氣的通道中了,那里顯然更安全一點。
齊鶩飛也沿著通道鉆了進去,一路往前走,走了很長一段,卻依然沒有見到其他人。
這時候他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這山洞雖然彎彎曲曲,又伸手不見五指,連神識也無法展開,但走過一遍的他,對于每一個彎道的距離和角度還是有些印象的。而且旃檀就在他手里,其他人不應該走的那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