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在想什么?”小青問道。
“你們不覺得,太簡單了嗎?”齊鶩飛說。
“什么太簡單了?”
“打敗行瘟使者。”
人們沉默起來,仔細回憶剛才的過程。
“是好像挺簡單的。”范無咎說。
“哪有?”小青反駁道,“差一點就敗了好不好,我們這么多人,都盡了全力呢!行瘟使者雖然是天仙,但被六道木仙人打傷了,又輕敵大意,師兄戰術安排得當,才贏的啊,怎么就簡單了?”
齊鶩飛搖了搖頭,看著潘子墨問:“潘兄以為呢?”
潘子墨說:“我以為必死之局,沒想到贏了,的確有些太輕松了。”
任春曉說:“你剛才不是說兩成把握嗎,怎么就必死之局了?”
潘子墨說:“那只是為了鼓舞士氣,尋一線生機罷了。當然,我沒想到諸位身上帶著這么多至寶。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小師傅剛才定住行瘟使者的是佛骨舍利吧?不知小師傅是哪位佛陀門下?”
“阿彌陀佛!”法舟雙手合十,“貧僧旃檀功德佛門下末徒。”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齊鶩飛。
我擦,旃檀功德佛,那不就是唐僧嘛!
這小和尚是唐僧的徒弟?太不可思議了!
齊鶩飛和法舟認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起當初第一次相見,法舟上盤絲嶺,說要找回師父留在黃花觀的一件東西,還肯以佛骨舍利交換,最終因齊鶩飛舍不得老黃狗而作罷。
“法舟師父,你真是唐僧的徒弟?”他問道。
法舟搖頭道:“非也非也。唐僧只有三個徒弟,就是陪他取經的三位。取經之后,唐玄奘歸東土,留在靈山的是旃檀功德佛,此相非彼相。我師是旃檀功德佛,不是唐僧。”
范無咎不解道:“這有什么區別?”
法舟沒有回答。
潘子墨說:“身外化身,實相名相,各不相同。就如當年老君化身老子教化天下,但老子是老子,老君是老君,你不能說老子是老君,更不能說老君是老子。”
范無咎說:“那不還是一個人,為什么要分開?”
潘子墨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起源于一,包括你我,但你是你,我是我,不能說你是一,我是一。”
范無咎說:“照這么說,老君是老君,老子是老子,老君在兜率宮,那么老子去哪兒了?為什么現在只剩下一個老君,而不見老子?”
潘子墨說:“老君天生而圣,老子則不然,他入人間,既為凡人,由凡人而經歷修行入圣,入圣之后,老子就又稱了老君。你我也一樣,若將來有一天真的得道而還道,就都成了一。那時你便是一,我也是一。你就是我,我也是你。”
法舟補充道:“道即如此,佛亦如是。未成佛前,你我皆不同,成佛后,佛便是你,你便是佛。佛即是一,無分此佛與彼佛。”
“照這么說,靈山只有一個佛?”
“也可以這么說。”
“那我問你,既然只有一個佛,那你怎么又哪里來的個什么鳥功德佛?”范無咎覺得自己找到了法舟話里的毛病,得意地問道。
法舟笑道:“佛即果,而顯現不同。世間數如恒河之沙,一沙一世界,一世界一佛。千千萬萬沙,就有千千萬萬佛。而千千萬萬佛又無非一佛,即佛即果。所謂三十五佛,乃三十五種修行法門,旃檀功德佛乃其中之一。我修的就是這個法門,也必將持此功德而成佛。即成佛后,即歸一,無分千千萬萬,千千萬萬者皆是我。”
范無咎摸了摸頭:“好復雜,好復雜!”他看向圓覺,“嘿,大和尚,你聽懂了嗎?”
圓覺搖了搖頭說:“不懂,所以我要還俗了,以后別叫我大和尚。”
他們在那邊談佛論發,齊鶩飛卻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法舟當初來盤絲嶺,到底想拿回什么東西?
肯定不是旺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