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加個老字?”周鎮海皺眉看著兒子。
周晨總是有些忘了老爸曾經……哦不,現在就挺矯情的,時不時的,他心里住著的那個公主就會跳出來,“爸,你很年輕,你年輕著呢,”
我也很年輕。
前面路口那邊,人聲鼎沸,香氣逼人,后面這塊兒,燈火昏黃,舒適愜意。
打扮得或不夠時尚,或有些用力過猛,頭發的顏色豐富得讓周晨都想做染發產品的年輕男女們,絡繹不絕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居民樓后的環城路上,不時有大貨車哐啷啷的經過,北邊的市中心上空,光影艷麗,大廈頂端的射燈,較勁似的在天空中劃來劃去的。
這個時候的東海市,也很年輕,正草莽生長著,沒有后來那么奢華精致,自豪得意,但卻讓周晨感覺無比的親切。
他曾經非常懷念這個時候的一切,尤其是,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后來很難找到的勃勃向上、富有生機的沖勁。
因為敢闖敢干,這座城市的很多角落,已經創造了很多財富神話,周晨百分之百的確定,此時此刻,有更多的神話,正在孕育當中。
和原來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英雄譜里,將一定會有他的姓名。
…………
周鎮海喝了半瓶紅茶,站了起來,“找個賓館?前面好像就有,”
“要不,去火車站吧,”周晨提議道,“這邊的至少八十起,那邊五六十的好找,就是算上兩張公交車票,也能省個幾十。”
周鎮海伸手搭上兒子的肩膀,“你小子會算賬,我們就去火車站。”
周晨心說,什么會算賬,這不也是被逼的嗎?
要都由著你的來,今天賣給黃麗娜他們家那些東西得來的錢,這兩天就得造完,學費和生活費好說,離開學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還能想辦法,但回去怎么對老媽交待?
她收拾你的時候,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這時,一輛車閃著尾燈在前面樓底停下來,一個中年女人先從車上下來,打開后備箱拿東西的樣子,左邊下來一個女孩子,背對著周晨父子,歪著頭站在車后。
周晨忽然有些走不動。
要說那個女孩子的臉,他并沒有看得太清楚,應該挺標致的,但他的心突然重重的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
他看著那個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頭發很長,背面看去,也很窈窕……感覺,應該和自己年紀相仿,應該也是高中生的女孩子,糟糕,這是心動的感覺?
從2024年回到2004年的周晨,空窗期超過了6年,因為愛不起所以索性不愛,所以真的忘了心動是什么感覺,戀愛是什么感覺的周晨,在這個月色很好的夏夜,就這么無來由的對一個連正臉都看不清楚的姑娘,突如其來,前所未有的動心起來。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什么時候?
好像……從來都沒有過?
他也拿起一瓶紅茶往嘴里灌,卻好像是灌進了心里,流成了一條小溪,于是原本一片干涸的地方,飛快長出了野草,野草很快連成了草原,鳥兒在草原上唱著歌,那節奏,和前面那閃著的車尾燈,是相同的拍子……
這一刻,他悸動得都有些顫栗,他感覺,這一次重生的目的之一,好像就是為了眼下的遇見。
該怎么做?
他毫不猶豫的朝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