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雖然他們當初投的錢,一分不差的還給了他們,這兩年,黃阿珠還時常說什么“當初那錢要是又拿去投水電站,拿去買鋪子,能賺多少多少,現在好,看似本錢一分沒少,但錢可是一年比一年不值錢,今年的一塊,和去年的一塊能比?”
若是眼下他們家投的錢還沒還,那真不知道他們夫妻倆會說出什么樣難聽的話來。
這些日子,他和堂哥堂嫂已經硬頂了好些回,但他們就是不長記性,總是用以前的老眼光看人,總以為周晨還像以前那樣懦弱。
但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周晨。
有些事,他也是越想越惱火,就說真要說這些話,完全可以在其它地方其它時候,為什么非要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
你們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說這樣的話,本身就會讓我難堪嗎?
他看著堂哥和堂嫂,你們當然知道,你們只是不在乎對吧。
因為現在的我和我家,沒有讓你們在乎的資格。
所以你們不但不在乎,反倒可能很享受想象中我臉上的難堪。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我們家的事,不勞你們費心,這一兩年,剩下的那些就能還完,也不用再連累你們被人說閑話,”
他在“連累”上加重了語氣。
“哈哈,”黃阿珠大笑了起來,“這一兩年還完?那是三十幾萬啊,你怕是都不知道三十幾萬究竟有多難賺。”
“你爸都沒這么大的口氣,”周保忠沉著臉說,“你就別說這些又會讓人笑話的話了,你也不小了,說話做事,要懂得分寸。”
“就你們,還有臉跟我說分寸二字?”周晨冷笑著搖頭,“至于笑不笑話的,等著看就好,看這一兩年,我們能不能把外債還清,”
他懶得再跟他們糾纏,“真有時間,還是多想想你們自己的事,多在周博身上花點心思,不要讓他將來連縣里的高中都沒得上。”
黃阿珠這下是被周晨戳到了痛處,“你說什么呢周晨,誰連高中都考不上,你站住,別走……”
“好啦,”有人吼了一聲,“像什么樣子?”
“二爺,”周晨叫了一聲。
那個頭發稀疏的老漢點了點頭,“你不是還沒吃中飯,快回去吧,”
“二爺,”黃阿珠叫了起來,“你看周晨剛才說的什么話?我和保忠,都是為他好,為他家著想啊,”
被他們稱作二爺的人,血緣上,和周晨他們關系并不親近,不過是島上姓周的人里,歲數最大的一個。
當然,連黃阿珠都給他面子,不只是因為他歲數大,二爺有一兒一女,兒子考上了公務員,在省工商局工作。
女兒也不錯,當兵復員后,被運作到了縣交警大隊,也算是好單位。
所以他在島上,算是有威信的。
“夠了,”二爺冷冷的道:“保忠,也不管管你媳婦?有什么話非要在這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