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根本原因?萬中圓有些不明白。
“因為從根本上來說,相關單位,就不應該做空,”周晨說,“且不說相關單位出海涉足期貨領域的目的,應該是套期保值,而不是獲利,就是想獲利,從大的方向來說,作為對銅需求量最大的國家的代表,我們也應該做多,而不是做空……”
“等等,我有些不明白,”余小美開口問,“什么是套……”
“套期保值,”萬中圓主動說,“期貨的期,價值的值,”然后看向周晨,也等他說明。
“簡單點說,這就是對沖,”周晨解釋道,“你知道,像鋼材、銅、原油這些,價格都在不停的波動,”
“比如銅,這個月2萬一噸,下個月就可能3萬一噸,或者1萬一噸,因此經常會出現你買得少了會覺得虧或者買得多了也會虧的情況,”
這個道理,余小美還是懂的。
“套期保值,就能對沖這樣的風險,簡單點說,就是在我們購進一批銅的時候,在期貨市場上,賣出相同數量的銅期貨,這樣當價格漲跌使現貨庫存出現虧損時,能由期貨交易上的盈利而抵消。”
“哦,這樣很好哎,”余小美馬上點頭。
這樣當然很好,國內銅期貨上市以后,很多用銅大戶,就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沖抵銅價波動帶來的盈虧風險。
“但既然我們是用銅的大戶,那不正應該做空嗎,做空就意味著價格低,這對的啊,”余小美又問。
萬中圓也有同款的疑問。
“這么想是對的,但你要明白,期貨市場,說白了,就是多方和空方的爭斗,哪一方贏,哪一方獲利,但你們想,憑我們目前的實力,尤其是從業人員的能力,能斗得過那些在這個領域,已經有豐富經驗的國際基金?”
“能力差距就不說,就說他們看到機會,能調集多少資金,而我們目前能抽調多少資金跟人對戰?”
要是真的國家出面那還另說,但現在出站的,只是一個單位,而且按相關規定,他們其實是不能從事期貨交易的,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能騰挪出多少資金來。
萬中圓有些明白,“所以我們做空,那些國際炒家們一定是做多,”
“是,”周晨點頭,“這樣最后的結果就是,價格一定會走高,最終,在期貨市場,我們虧損,而在現貨市場,我們不得不花高價買銅,相當于大批企業也虧損。”
萬中圓重重的搖頭長嘆道,“他們應該做多啊!”
“本來就應該做多,因為他們做多的結果,一定是做空的國際炒家獲勝,那樣雖然我們在期貨市場上失敗,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就把那些地價的銅都買下來嘛,”周晨又在桌上點了點,“所以說,這是方向性的錯誤。”
萬中圓舉起茶杯,苦笑道,“我們虧得不冤,”
然后他馬上想到了一件事,“那邊好像還在做,小周總的意思是,我們接下來會可能會大虧?”
他的這個“我們”,就不是他和其它國內投資者,而是在倫敦做空的那個單位。
周晨默默的點頭。
萬中圓有些黯然,“月初的中航油,我們就虧了5.5億美元,這個又要虧?”
“還有今年造成了大豆危機的大豆風波呢,03年的棉花呢,97年的鋅呢,”周晨扳著手指頭數。
今年的大豆風波,是國內在4000元左右的最高價格區間購買進口大豆,然后大豆價格驟降,國內企業每生產一噸豆油就會虧損500-600元,導致國內壓榨企業70%停產,出口違約。
03年的棉花,也是一家本來應該負責調節棉花余缺、平衡市場供求單位,違規進口20多萬噸棉花,賭國內棉花價格會上漲而撈一筆,結果國內棉花不漲反跌,這把投機的結果是,虧損近10億。
97年株冶的鋅,也是原本應該只套期保值的人,越權炒期貨,同樣是做空,最后市場價格自然又是上漲,平倉時的虧損,高達1億多美元,97年的1億多美元。
“不說了,這一次,萬經理你再幫我們申請最高的杠桿,我們先繼續做多……”
“明白,你一個電話說怎么做,我馬上處理,”萬中圓已經想著去籌錢,期貨要開戶,至少得10萬,他現在連一萬都沒有。
余小美這時的一個動作,讓他緊張起來,余小美看著隔壁桌,又拿過菜單,“哎,我看那桌上有幾樣不錯的茶點,應該是新的,”
他手心汗都快出來,這要是多點幾個,我卡刷爆了都不夠,那就尷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