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又接過話:“太上皇放心,楚王確有天分,再說讀書識字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死物,活學活用對楚王更有幫助,就算是科舉考試也不見得照搬原文,倒不如解放楚王天性更好。”
李淵終于放心了,他知道趙公公說的沒錯,在這文學方面的確不如對方,不得不承認自己身為太上皇,也不是全才,還是有不足之處。既然將李寬交給趙公公,那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也就放手讓趙公公去教,不再多言。
“老趙啊,你們以后見我就不必用宮中那一套,就像是當年那個時候一樣。”李淵又接著叮囑一聲,“這里并無外人,都是自家人,宮中規矩就免了吧,我也不是皇上了,現在只不過是安享晚年的老人而已。”
王公公、趙公公兩人對視一眼,默默地點頭答應下來,他們理解自己主子的心情,不過有些話卻不能說出口。接著,趙公公又追問道:“太上皇……”
頓時,李淵狠狠地瞪了一眼,怒斥道:“怎么剛說的就忘了?”
“老奴口誤,實屬口誤!”趙公公嚇了一跳,急忙改口道:“主子,您是打算培養楚王么?”
李淵沉默片刻,淡淡的說道:“是龍是蟲日后就看他自己,我只不過是做了身為祖父該做的事情。”
李淵沒有直接回答趙公公的話,可他明白其中意思,主仆十幾年的默契外人聽不明白,他們都是常伴左右的親近之人。趙公公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就明白接下來該如何教導李寬,沒有得到答案之前他不敢妄自揣測李淵心思,作為奴仆揣測主子的心思乃是大忌,更何況李淵的身份非同一般,更是忌諱。
“再過半個月,你便傳我的話給老錢,就說讓他把手中的事情安排妥當以后就直接回來。”
王公公點頭稱是,趙公公心里一驚,老錢也就是之前救下李寬的錢公公,他雖是與趙公公平級,也是李淵身邊親近人之一,可他不在宮中的時間居多,就連他這個老朋友見到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何況朝中其他人。
李淵的心情好了許多,再看李寬寫的那字,沒有之前那樣暴躁,反倒是覺得自己孫子寫得不錯。或許是愛屋及烏,也或許是想通了某些事情,總之李淵的心境與之前大相徑庭。
次日寅時一刻,天還未亮,圓月依舊高掛夜空中,清涼的月光照射在李寬的身上,趙公公也從大安殿回來看見仍然熟睡的李寬時,面帶微笑地走上前去將他喚醒。
李寬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看見清冷的月光,又想趴著繼續睡卻被趙公公阻止,李寬疑惑不解的看著他,趙公公微笑道:“楚王,寅時已過,您該繼續讀書了。”
“趙老,您是不是弄錯時辰了?”李寬狐疑的看向趙公公,他之前讀書時辰是卯時,不是寅時。趙公公笑著解釋道:“太上皇有手諭,您的讀書時辰改了,而且從今天起特許楚王不必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