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公子真的甘心嗎?”李寬的話像是誘導潛在房遺直內心深處的不甘,他的目光漸漸地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反倒是有種果決之色,低聲道:“不甘心又如何?”
“既然你不甘心,為何不去爭取?”李寬笑著說道,“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就看你敢不敢賭!實不相瞞,陛下封我黜陟使巡察全國,而今人員配備由我自行而定,只要我選中之人,皆可用之。”
“除了你房大公子外,還有翼國公幼子秦善道、上柱國鄭仁泰之子鄭玄果兩人,就連他們倆也在此次巡察全國隊伍之中。現在就問房大公子,你愿不愿意隨我同往?”
房遺直心動了,可他依然有些顧慮,常年以來的生活習慣讓他養成了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的性子。現在房遺直他明白了,李寬為何要來找自己,因為秦善道、鄭玄果他都認識。
“斗膽再問一句,殿下是否有過爭儲之心?”房遺直想到的比秦善道、鄭玄果要遠的多,要是李寬真的打算爭奪儲君之位,那他答應了就與李寬綁在一起,而他的弟弟房遺愛明顯是站在太子這邊。
房玄齡曾告誡子女不得站隊伍,房遺愛因母親寵愛,及高陽公主的扶持,沒有放在心上。房遺直作為長子,不得不聽從父親的警告,決不能插足皇儲之爭。
“爭儲干嘛?”李寬知道房遺直的擔心,說實話他這么拉攏人的確有爭儲嫌疑,笑道:“若是真的想爭奪儲君,現在也不是時候。換言之,就算我真的想也應該是去與朝中要臣聯絡吧!”
房遺直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可他還是有些擔心:“若是我答應了,那我母親……”
“百善孝為先,你的孝順讓我十分佩服,可是你一再退讓的結果是什么有沒有想過?”李寬語重心長的分析道,“邢國公有四子,如今均以成家立業,唯有你這個長公子身無所長,倘若真的到你執掌偌大的邢國公府時,你有何能力讓他們信服?”
“遠的不說,就說令弟與高陽,他們肯定借此發難,到時候你苦苦支撐的大家終究分崩離析。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你又該如何抉擇?還是選擇一再退讓嗎?你身為人子,又是長子,守護家庭責任無可厚非,可你是否想過自己的妻兒跟在你身邊,會遭受什么待遇,可曾想過?”
“不論是大家還是小家,你都無法逃避這個責任。如果你接二連三的退讓,換來的并不是你想要的結果,也不是他人的理解,反倒是變本加厲,更加讓你為難時,你又該如何抉擇?言盡于此,還望房大公子細細斟酌,若你考慮好了,明日晚上去我王府,過時不候!”
李寬的話說得夠多了,他無法改變房遺直根深蒂固的思想,也無法改變他自小養成的信念。現在能真正改變的唯有他自己,要是無法踏出那一步,就永遠受人欺壓。
現在機會給了房遺直,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李寬說完便沒有繼續逗留,房遺直沉思許久,還是瞻前顧后,又再次送李寬出府。為了避免被泄露,史銳、冷鋒兩人把守在門外,李寬出來也隨之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