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直等人知道李寬為何如此大動肝火,他答應過劉蘭成要留下他孫子一命。因為丘行恭只顧著表忠心,還有他對李寬的不滿,趁著李寬去了齊州久久不見蹤影之際,立即下令腰斬劉蘭成,夷滅其三族。
房遺直、李景仁、鄭玄果三人留守在代州,就是以防萬一,不曾想他們根本無能為力,面對丘行恭的強勢他們束手無策,姜行本則明哲保身兩不相幫,最后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丘行恭不顧一切的后果,根本沒把李寬放在心上,而且他們倆中間存在侯君集,本就有芥蒂。從代州相遇,再到京城太極宮相見,李寬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奏稟,正好借此機會當面對質。
“如果謀反之人被處斬,食其心肝就能表忠心,那還需要建功立業作何?只需要擒獲被處斬以后,將對方的心肝食之就行了。”李寬冷冷地說,“對朝廷忠心,對圣上忠心,不是靠這些伎倆就能表示,你若真的忠心耿耿,哪怕是小小的衙差都能做到,何須如此殘忍做法?謀反十惡不赦是真,可他們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又何必讓他們落得死無全尸?”
“你的忠心為朝廷,恕我不敢茍同!若是不知道的百姓,還以為你丘行恭是個愛食人心肝的將軍,你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朝官員?別以為你走出去代表的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我大唐各級官員臉面。”
“縱然天災鬧饑荒之時,也甚少有人吃人心肝,因為我們是人保持著人性,而不是披著人皮的禽獸,連人的心肝都吃。不論身前犯了多大的罪,都已經付出代價,真的忠心耿耿何必多此一舉?”
李寬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冷嘲熱諷,完全不顧面色鐵青的丘行恭,也不顧其他人是否在場,總之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至于丘行恭如何想,那是他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眾人沉思許久,紛紛覺得李寬說的有道理,丘行恭也被李寬懟的無話可說。
李世民訓斥道:“劉蘭成謀反,罪不容誅,已有國法嚴懲,處以極刑即可,為何你還要摧殘他的尸身。如果必須食其心肝才算忠臣,也該是太子等諸王先食,哪會輪到你呢?”
“朕已經下詔,留其尚在襁褓中的子嗣一命,此等行為明明是違背詔令,還振振有辭為己爭辯,你這是枉顧朝廷之令,朕之詔令啊!在你的心中可有朕,可有大唐江山社稷?”
當今皇上都訓斥丘行恭,其他人嘴上沒說,臉上也露出鄙夷嘲諷之色。丘行恭自知羞愧難當,雙膝跪地請求恕罪,唐太宗李世民念起有功,而且劉蘭成已被處刑,就算殺了丘行恭也于事無補。
于是,李世民免去丘行恭死罪,罷免其官職,貶為庶民。由于丘行恭生性嚴酷,就連與他同朝為官的同僚都對他極為忌憚,而且丘行恭詭計多端且手段殘酷,已經不是第一次遭彈劾免職,算上這次已經第四次了。
丘行恭自己都習慣了,反正過不了三個月又會官復原職,甚至還會有所提拔。但是,丘行恭這次不知道的是李寬出面彈劾,他的話比其他大臣有用得多,事不過三,丘行恭屢屢犯事,李世民念及功績也不得不顧慮李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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