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下詔廢黜太子貶為庶民,流放黔州于下月初十離京!”就算李寬不說,李承乾還是會知道的,李承乾心里一驚,他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曾想留下一條命,心中頗為感慨,鄭重其事地說:“謝謝!”
“你我兄弟何須道謝!”李寬沉默片刻,道:“此事乃是父皇的意思,我等不過是順水推舟。大哥,說句心里話,我知道你心中頗有怨念,如今事已至此有些事情可以放下了。”
李承乾苦笑道:“放下說出去容易,做起來就難了。若是換做是你,你會輕易放下嗎?”
李寬沉默以對,當初的自己何嘗不曾放下,如今倒想勸說李承乾放下,李寬覺得自己根本沒那個資格。李承乾對李世民的怨念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可他當時是真的怨恨,性質不同。
“擔子卸下來了,大哥前往黔州可有打算?”
李承乾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一切順其自然吧!”李寬又是一陣沉默,這個時候的李承乾讓他捉摸不透,“黔州雖是僻壤之地,卻有無盡的風光古跡,我想帶著他們一起跟你一樣去走走看看。”
李寬驚訝的看著李承乾,李承乾微微一笑道:“自父皇登基那年,我便立為太子,整整十六年不曾踏出過這座宮殿,儼然被束縛住手腳。如今有此機會,何不游山玩水盡情欣賞大好河山風光?”
“大哥何時與我想法一樣?”李寬笑道。
李承乾注視著李寬,道:“當我成為太子那一刻便像是籠中鳥,做什么,說什么都必須遵從禮制,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處處受制于人,完全看別人臉色行事,那種拘束與厭惡讓我很不喜歡。”
“直到你回京治好我的足疾,讓我重新腳踏實地,又與你暢談時你所向往的生活。那個時候我便想過,這個太子不做也罷,我與父皇說過廢黜,不是一次提及屢屢被阻攔。”
“那個時候我就想父皇如此重視,我的足疾又好了,那我決定擔負起責任繼續前進。但是,你的崛起實在是太快了,快得讓我不可思議,尤其是父皇面對你們的時候都是一再容忍,而我卻不斷地被訓斥中成長,我真的累了。”
李寬是真正的第一次聽見李承乾的心聲,他能理解李承乾當時的無奈與無助,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任由他人擺布而不是自己說的算,那種感覺自己就像是提線木偶似的。
“我嫉妒你們,更怨父皇的不公!”李承乾坦然承認當時的嫉妒心,李寬也從他口中知道一些想法,所以李承乾的情況便是反反復復,捉摸不透的性格,實際上也是他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只是有些極端罷了。
當太子之位被廢黜,李承乾坦然接受,沒有任何抱怨,所有的壓力都沒了,心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相視一笑泯恩仇。
“黔州地處僻壤之地,距離京城千里之遙!……”李寬有些擔心李承乾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了,其次是水土不服的現象時常發生,李承乾淡然一笑:“放心我沒那么嬌貴!”
李承乾向往外面的世界,久居東宮讓他不堪重壓之下險些崩潰,如今得償所愿猶如脫韁的馬似的,心馳神往許久。李寬擔心李承乾安危,提議派人護送他們前往黔州,卻被李承乾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