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十分危急,錢武曾經言明此刀法必須配合道家內功修習方能鎮壓心中殺意。若是意識被殺意吞沒就會陷入無休止的殺戮之中,淪為殺人狂魔,錢武也曾與他們千叮萬囑絕不能讓李寬被心中殺意占據,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費廉、廖凡的死,跟隨自己的一萬將士的死,直接導致李寬心中除了殺人就是殺人,不分敵我的殺戮。之前還能抑制住,奈何再次參與大戰之中,李寬體內的內功已經失去控制,漸漸地他的殺意擴散,占據所有意識。
錢武之所以讓李寬上陣殺敵帶上張沖等八人,就是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因為八人合力才能勉強抵擋住殺紅眼的李寬,避免李寬不分敵我的殺戮。若是敵人無所謂,最怕殺了己方士兵。
“退!快點退!”
李道宗縱馬飛奔而來,扯著喉嚨大喊,其他將士也不知什么情況只得迅速往后撤退,反倒是那些歸降的敵軍沒聽明白,稍微慢了幾步直接被李寬屠殺,眨眼間又是數十人被殺,那些俘虜當即明白李道宗的意思,紛紛后退。
與此同時,程處亮、李珍、李歙、鄭玄果等人紛紛上前阻止,李珍更是要求他們務必全力以赴,要不然死的人會是他們。李道宗同樣加入戰場,當他看見渾身是血的李寬,那雙冰冷無情的血紅色眼眸,猶如被猛獸盯住似的,心里一陣發毛。
薛萬徹是征戰沙場的大將軍,阿史那杜爾亦是,兩人也隨即加入戰場。縱然是他們歷經殘酷的戰爭,與李寬對視一眼的瞬間渾身發毛,心里有種不詳的預感。
奈何他們都經歷剛剛廝殺,體力消耗過大,完全不是李寬敵手,要不是幾人互相配合得好,怕是真的被李寬一刀劈死。其他將領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整整二十人身懷武藝之人依舊拿他沒轍,最后逼得其他將領采取車輪戰術耗盡李寬體力。
李寬愈戰愈勇,就算身上有傷絲毫不減體力不支情況,反倒是出手愈發凌厲,甚至于手中的鳴鴻刀被他丟在一旁,撿起一桿長槍,千變萬化的槍法更是讓人看得目眩神迷,卻又為其他人捏了一把冷汗。
當長槍在手李寬可攻可守,更加隨意。或許是心中執念,他的目光鎖定住薛萬徹,看得后者冷汗直流,薛萬徹也是南征北戰的將領,做夢都沒想到會被一個后生晚輩給震懾。
就在他恍惚間,李寬提槍便殺至他面前,憑借著戰斗經驗愣是與李寬斗了十個回合,漸漸地體力不支,李寬的長槍已經朝他刺了過來。
“我命休矣!”薛萬徹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冰冷的長槍刺來,那一刻他想了許多,最后悔的是莫過于未能及時前往救援李寬,千鈞一發之際,兩道急切地聲音傳來:“殿下!”
槍尖距離薛萬徹的咽喉僅有咫尺之遙時硬生生的停住了,薛萬徹嚇得渾身顫抖,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汗流浹背的他哆哆嗦嗦不敢多言。李寬停下攻勢,緩緩地轉頭望去,眼中的血紅色漸漸地消散,意識清醒了不少;再回頭看看程處亮、李珍、李歙等人氣喘吁吁,渾身是血的模樣,看著自己眼神中滿是苦澀與震驚。
李寬心知自己險些入魔,可他仍舊一言不發,淡淡的瞥了一眼薛萬徹,收回長槍,仰起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眾人見他清醒過來,均是大口呼吸,就在這時李寬猛地將長槍插在地上,半截槍身入土,唯有血色的槍刃暴露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