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肯定的回答,李若蘭發自內心的笑容讓李寬十分受用,而李恪之所以打斷李寬與女兒之間的對話,不是因為妒忌女兒與李寬走得近,而是知道李寬此行必有原因,支開女兒以便兩人敞開心扉,女兒年紀尚小不適合知曉的事情太多,讓她繼續天真無邪的成長也是李恪的想法。
李寬面帶笑容的看著李若蘭戀戀不舍的離開,時不時地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寬,嘴角上揚興高采烈地離開。當李若蘭的背影從兩人的視野里消失以后,李恪開門見山地問:“不知楚王殿下今日來我府上有何貴干?”
“我來收賬!”
李寬的笑容消失,臉色驟然變冷,犀利的目光望著李恪,低沉的聲音并未讓李恪退怯,無視李寬身上的氣勢,優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淡然回道:“不知楚王來收什么賬?”
“難道吳王自己做了什么都忘了?”李寬笑里藏刀的望著仍舊裝聾作啞的李恪,李恪仍舊不為所動的笑道:“楚王何出此言?我與楚王之間能有什么事呢?”
“既然吳王貴人多忘事,那我不介意讓你回憶回憶!”李寬咬牙切齒地看著偽裝的李恪,他要將對方的偽裝一層層的給剝下來,一直以為吳王李恪是真君子,實在想不到隱藏最深的人也是他。
“武德八年冬時,天有異變,乃出現日蝕景象,霎時間京城內外白天如同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恰逢其會,那日有幾位孩童在望云亭嬉戲打鬧,黑夜降臨轉瞬即逝,而這短短瞬間有一孩童失足落水險些溺亡,若非被他人所救只怕是當日便死于意外。”
李寬緩緩道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佯裝不知的李恪,他的心中滿是殺意,而李恪當李寬提及當年那場事故時,眼中終于有了變化,手中的茶水溢了出來,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神色,目光與李寬對視。
半晌后,李恪沉聲道:“你記憶恢復了?”
“原本這份記憶永遠不會恢復!”李寬深惡痛絕的冷笑道,“能恢復全拜你們所賜啊!在匈奴河之戰時,以上萬將士的鮮血染紅河水,而我險些死在那里,不得已掉入河水中,曾經的記憶再次浮現。”
李恪沉默片刻,道:“匈奴河的事情我不知情,你可信否?”
“你覺得呢?”李寬怒極反笑道,“若不是模糊的記憶被冰涼的河水刺激之下,曾經的記憶也不會再次出現,我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你們啊!當年的我已經溺死在皇宮之中,死而復生全都是你這位吳王的功勞啊!”
李恪沉默以對,他不知道李寬的話是真的,當年那場意外的確讓李寬溺水而亡,而他不過是身體是李寬,靈魂卻來自于另一個地方,這事李恪永遠也不會明白。
“隨著記憶的恢復,當年的仇恨也該討要回來了!”李寬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聲色俱厲的質問道:“你可知那冰冷刺骨的寒意是何種感受?你可知不會水的少年而言,那片湖水就像是汪洋大海,根本就是死路一條,我只問你當年是如何下得那個心唆使李泰、李愔暗中使絆子?李泰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李愔則是直接甩開我的手,而你則是那個隱藏最深的人,要不是你這位吳王我怎會有今日地位?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了?沒錯,我來就是收賬的,當年溺水及匈奴河一役戰死沙場的數千人性命我要為他們討回公道!你不該為了自己的私欲,枉顧為大唐拋頭顱灑熱血,征戰沙場的將士性命!”
李寬字字誅心,每一句話都像是重錘狠狠地砸在李恪身上,之前的淡然早已消失不見,面如死灰,復雜的眼神,呆若木雞的看著歇斯底里的李寬,李恪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