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殺了李世民,李寬如何走出去?武珝思念此處,心里就像是被蟲咬似的疼痛。生死面前,武珝依然選擇與李寬共存亡,今日到場的眾人無一例外全部牽連在內。
“老公,不論怎么說皇上依舊是你父親,你不能殺他。縱使千萬般錯,你也不能手刃自己父親。我不怕背負千古罵名,遺臭萬年,只是不愿你將來后悔終生。若是未來的某天,孩子問你自己的祖父如何死的,你又如何回答?”
武珝努力勸說李寬,因為她真的不想自己丈夫從此以后備受心魔折磨,故而她自作主張帶著女兒陪她一起。今日入宮前她就做好心理準備,李寬死,她不會獨活,女兒則交給肖秋水等人照拂,三個兒子已經讓王槐等人安排妥當,所以武珝沒有后顧之憂。
李寬固執地說:“我母親枉死全都是他的過錯,還有那尚未出世的手足!如果他不是聽信謠言,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母親根本不會死,我也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弟弟或是妹妹,這一切全都是拜他所賜,他不配做我父親,我永遠也不會承認他!”
站在李寬身后的李世民沉默了,臉上浮現出無限的后悔,他心里也不好受。當年李寬認祖歸宗時,李世民就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是他的錯,為了彌補虧欠對李寬包容的同時也有底線,絕不能讓他知道當年之事。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明了,為何李寬會怒火滔天,他是為了母親向他這個父親討要公道!面對李寬的苛責及怒火,李世民黯然神傷,卻又無力反駁,因為這事的確是他的過錯釀成的悲劇。
“如果媽還活著他希望你與皇上反目成仇,兵戎相見嗎?”武珝也沒想到自己婆婆的死與皇上有直接關系,可她仍舊努力勸說:“做母親只想子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大的幸福。況且,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你真的那樣做了,難道媽就能活過來嗎?”
李寬沉默不語,可他的表情看上去依舊不放棄,武珝繼續勸說:“母親若活著,她肯定希望你快樂的活下去,而不是帶著仇恨為她討要公道,希望你能珍惜活著的人!”
武珝一邊勸說李寬,一邊安撫哭泣的女兒,她心里早已崩潰了,可她仍然佯裝堅強一步步的走到李寬面前。當李寬看見睜開雙眼的女兒正好奇的打量自己,似乎認識又似乎不確定,李寬鋼鐵般的心軟了下來,輕喚一聲:“寶貝!”
頓時,李膤聽出是父親的聲音,立即眉開眼笑,李寬也隨即笑了起來,他身上渾身是血想抱抱卻又不敢去抱。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又有怯生的收回目光,看著自己的母親與父親。
李大亮見李寬手中的刀收了回去,懸著的心也松了下來,連忙出現在李世民身旁,他知道李寬之所以放棄,全都是因為武珝及懷中的嬰兒及時出現,否則事情就難以收場的地步。
“老公,咱們回家吧!”武珝見丈夫放棄弒君的想法,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依偎在李寬懷中,短短的幾分鐘像是度過了漫長人生似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咱們回家!”
李寬難得露出笑容來,也不顧身后的李世民如何想法,也不懼他會不會以絕后患,此時此刻李寬也不會在乎。因為他此刻的想法是帶著老婆女兒回家,其它的之后再考慮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