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日來東宮,莫不是讓我盡早離去?”
李治含沙射影的話宣泄自己的不甘心,言語間也無任何尊敬之詞,昔年李治見到李寬時哪敢如此無禮,現在大局已定,李治也懶得虛與委蛇,道:“那又何須太子殿下親自前來,只需派人前來傳話即可。”
從崇文館匆匆趕來的李治心中滿是怒火,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忍住,當看到李寬風輕云淡的等候自己那一刻,所有的忍耐化為更濃烈的怒火,算上李寬無禮在前李治何必惺惺作態,大家都是明白人說敞亮話更好,詔書已下不假,可皇上都不曾讓自己立即搬離東宮,李寬居然親自來了,這讓李治雙眼都快噴出火來。
“我何時答應了?”李寬面帶笑容的反問,“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們逼我的嗎?在你心里這里是邁向帝王必經之路,對我而言更像是無法掙脫出去的囚籠,你們在乎的東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李治冷哼一聲,沒有搭理李寬,在他想來李寬已經是太子了,他被降爵為南平郡王,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天與地,李寬現在所說的都是風涼話,說白點就是惺惺作態,想要看自己的笑話。
“我且問你可甘心?”李寬笑瞇瞇地說。
李治滿臉肅穆與不甘,看著李寬的笑容就像是大大的諷刺,越看越是憤憤不平,心中落差越來越大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道:“我不甘心,憑什么你這個庶子都能成為太子?明明大權在握,待父皇百年之后大唐便是我的囊中物,為何你要擋我的路?父皇的態度發生轉變,這一切都是你逼得,要不是你那日夜闖皇宮暴露出自己實力,父皇又為何對你如此畏懼,甚至叮囑我不要招惹你,我心里很不舒服,就算你武功再高,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攔那又如何?我怡然不懼!”
李寬沒有與他爭論太子之位,兩人根本不在同水平線上,李治如何能明白他之前所言是發自肺腑。可悲的是李治根本不懂,反倒是認為李寬逼迫李世民讓他改立詔書。
“我為何要擋你的路,難道你心里沒點逼數嗎?”李寬目光陰沉,冷笑道:“上至那位,下至百官等人都認為大唐九皇子晉王李治乃是仁孝敦厚之人,甚至過于懦弱;就連你的舅舅趙國公都認為你年紀尚幼不足為慮,日后登基為帝勢必會善待其家族,實則你的仁孝敦厚不過是一張無形的面具罷了,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你再不濟也不會是懦弱之人,世人更加不會想到這不過是你的保護自己的偽裝,道家無為而治的思想倒是被你用得爐火純青,不爭權奪利更是尊重兄長,愛護手足等,因為你心知肚明自大哥以后長孫無忌、褚遂良、岑文本那些人必會擁護嫡系子嗣繼位,而長孫無忌更是你的親娘舅,他必會支持你成為未來儲君,而你唯一需要做的是韜光養晦。”
李治面色驟然,眉頭緊蹙,深邃的目光中帶著銳利,沉聲道:“你如何發現的?”
“或許你隱藏的夠深,就連我也沒發現,還一直以為你是我知道的那個晉王。”李寬見李治坦誠相待,不得不承認其偽裝的很不錯,要不是吳王李恪的那句提醒之言,就連李寬差點被騙,之后深入調查更是心驚不已。
“吳王?”
李治得知是李恪察覺到的,心里有些不明白,唯獨李寬知道原因。李恪的身份迫使長孫無忌對他甚為忌憚,所以李恪行事都是小心謹慎,在他失敗退出太子之位爭奪就想通了不少事情,就連李治這個以仁孝敦厚的九弟都被懷疑在內,最后才提醒李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