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么一督,就大概能猜到這些骸骨在生前受過怎么樣的折磨。
吳家固然歹毒。
但,蘇家就不曾如此過嗎?
他靜站良久。
心底依然迷茫。
或者說,自從蘇甜攤牌之后,就一直處于迷茫與思索的狀態。
這迷茫積蓄很久了,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迷惘,
他被蘇甜有關長生種的念頭給唬住了,
而蘇甜又直接給了他想到的結果。
所以他迷茫。
但此時,這一切卻忽地緩緩變得清晰起來。
他自嘲地笑笑,輕聲道:“終究還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夠面對所有老祖,面對一切上古留下的怪物們。如果我能獨自進入六道絕地,面對數萬年底蘊的各種力量,能夠天上地下寰宇諸界唯我獨尊,可以保護妹妹,保護母親,保護一切我在乎的人,我又怎么會如此的...迷茫。”
誰都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世家,因為歷史,因為一切。
一個人,怎可能肩挑起一切?
天道無常,卻依然只能順大道而行?
滾滾長河,蕓蕓眾生,多少英雄豪杰,還不是終究低下了頭顱?
“恨嗎?”
他看著銅鍋里的骸骨,如是在問他們,又如是在問自己。
“當然恨。”
骸骨不會回答,
即便活著,也不知如何回答,
所以,他自己回答。
他再問:“恨什么?”
良久,他再答:“恨力有不足,不能開這九天十地,不能斬這茫茫亂世,不能一手遮天護這蕓蕓眾生,不能一人獨行通這唯我獨尊之道。”
說完這句話,
他在火劫劫地被蘇甜壓下的心氣,
終于如潛龍于淵,緩緩抬頭,
他目光里恢復了光彩,
迷茫消散,
這一刻,
他終又做回了他自己。
這一刻,
纏繞在他身上的無形鎖鏈,終又開始緩緩崩斷。
就如他和琉璃所說,
“不要迷茫,變強就可以了。”
那時候,與這時候,畫面重疊一起。
“沒想到告訴你的東西,我自己遇到了,卻還是不懂。”
他自嘲地笑了笑,右手一伸,
于黑暗里抓出魔焰滔天的大暗黑天戟。
戟身冰冷,
但血卻火熱。
萬物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