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可同門相殘。
第二,不可違背道義。
第三,不可對外宣稱是我弟子。”
眾弟子愕然良久,然而終究紛紛跪拜在了春雨里,向著那亭中猶然飲茶的男人長拜不起。
他們在外,或許已是真的闖出了名堂,甚至有了諾大的名聲,有了不少人的招攬,所到之處無人敢不敬,但面對這個男人,他們只是弟子。
要不是夏極,他們在十多年前已經悄無聲息的死在祭祀里了。
夏極坦然地承受了他們的叩拜。
看著他們在春雨里被淋濕到狼狽。
直至良久,他才微笑道:“都去吧。”
眾弟子都去了,只有一名少年還站著不動。
夏極問:“吹雪,你還有事嗎?”
風吹雪道:“老師,我能不能見您出一次刀。”
他一說,夏極就明白了,這孩子怕是在江湖上沒遇到對手,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恐懼,他恐懼自己若是找不到敵人、今后就會走下坡路,今后就會失去方向。
所以,他才來請自己,才來想看一看這天到底還有多高,這地到底還有多厚,讓他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一步。
為人不可缺師,有師,則知了分寸。
也不可缺敵,有敵,才明白強弱。
然而,無論師還是敵,都極度難求。
風吹雪的眼界還不高,而在這時候,他不想自滿,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去滿足,所以他求老師出刀,好讓他看到未來。
夏極道:“好。”
然后風吹雪就開始靜靜等。
但夏極道:“不是此時,不是此地。”
風吹雪好奇地瞪大眼。
夏極笑道:“明天三更時分,我帶你去天穹山。”
天穹山地勢崎嶇,屬于荒山,方圓百里無百姓居住。
沼澤叢生,蟲豸野獸橫行,是藏山賊的地方,也是些江湖中人歷練的地方。
風吹雪不再問,點了點頭道:“明白。”
他轉身離去,心底忽然充滿了期待。
然而,不遠處,還有好幾雙耳朵正悄悄豎著,聽著兩人的對話。
聽完了,又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
...
天還未亮。
夏極早就撐傘站在了湖邊。
風吹雪更早,他可能從午夜時分就坐在涼亭里,盤腿閉目調息了一整晚,他也許同時還在思索老師的出刀,會是怎么樣的一刀。
聽到腳步聲,風吹雪側過頭,看到那熟悉的身型,他急忙起身。
“走吧。”
“是,老師。”
師徒兩人離開了鏡湖。
一路往南而去。
兩人速度都極快,便是千里馬駒也不可能有他們快。
夏極已經適應了這種速度,風吹雪則是面無表情地跟著,只要沒暈過去,他就不會有半點兒累的表情。
四個時辰后,春光已落在前方的山林間。
崇山峻嶺坐落在星羅棋布的濕地之間,粼粼波光上映射出些微扭曲的霧氣,而顯出一種令人目眩的味道。
師徒兩人站在入山口。
夏極頓了頓腳步,喊道:“都出來吧。”
兩人身后,頓時跑出來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