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有著上百的行宮護衛在兩邊值守,自然也不會有人膽敢莽撞。
呂妙妙一個個登記著。
夏極沒急著下去,而是坐在屋檐的琉璃頂上,向遠眺望,入目的都是傷者病者,在這兵荒馬亂、大劫已起的年代,人命如草芥,他感受著這股天地里的浩浩悲氣。
待到暮色消盡。
呂妙妙這才舒了口氣,合上本子,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東邊,昨天早晨自家那聯姻對象隨著一個怪人跑了,然后東邊就出現了天地異象,也不知道自家對象有沒有事。
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再回頭,只見面前忽然站著一人,她嚇得如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往后一退,小嘴微張,忍不住就要叫出聲來。
夏極道:“是我。”
呂妙妙拍了拍胸口:“大叔,你嚇人干什么?”
夏極笑道:“請你吃好吃的。”
呂妙妙道:“還是我來做吧,我廚藝可是很好的。”
夏極道:“辛苦你了,那我去買菜。”
呂妙妙道:“大男人買什么菜呀,我去吧。大叔你有時間就去幫人看看病吧,他們都挺可憐的。”
說到這個,兩人忽然都不笑了,有些沉重。
夏極隨手抓過桌上的記錄本。
兩人同時開口。
“我去看病。”“我去買菜。”
相視一笑,呂妙妙數好了銅板,挎著籃子撒腿就往外跑。
夏極翻過登記錄,沒多久就看完了登記在冊的兩百余人,他閉目略作思索,在腦海里構織出了效率最高的路線,然后一步踏出,人已消失在原地。
他挨家挨戶的敲門,眾人是根本沒想到堂堂帝師竟然會親自來自己家,都是誠惶誠恐,想客氣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夏極的速度非常快,如今他畫生符的速度極快,而消耗也已經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圍了。
他治理的方式很簡單,就是運用生符。
但在操作過程里,卻并不簡單,他不時掏出一顆面粉丸,不時又假意以金針渡穴...
各種手段層出不窮,這也算是一種本能地掩飾。
他剛剛出皇都時也許還有些傻,但現在卻已是一切行動滴水不漏,處理事情也不再鼠目寸光。
心若懷了萬古,舉手抬足便以淡然,拈子落子更注重布局,而不會去嘩眾取寵了。
呂妙妙挎著籃子,用帽兜擋著臉,在這邊城的菜市場上買菜。
“是帝師的夫人!”有人忽然認了出來,高聲喊著。
“在哪里!”
“姑娘是好人啊,她今天可是一直在幫我們登記,剛剛帝師就去我們家了,只取了一文錢,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人嗎?”
“好人啊。”
一聲聲激動的聲音,頓時點燃了菜市場。
本來還在和呂妙妙討價還價的屠夫頓時驚了,那屠夫察覺到面前少女就是帝師夫人,直接把切好的肉丟到一邊,低頭把藏著自己回家做菜的梅花肉給取了出來,也不稱也不要錢,直接塞到了呂妙妙籃子里。
呂妙妙急了,她雖然很省錢,但也不會白要別人的東西。
她正要說話。
那屠夫直接擦擦手跑了出來,猛地就跪在她面前,直接磕了三個頭,“俺爹本是得了絕癥,但前些天晚上竟被帝師救好了,俺心底歡喜,聽俺爹說帝師只取了一枚銅板,這哪兒成啊。爹欠下的,兒子還兩斤梅花肉,也不算啥吧?這也不算還,就是個心意,姑娘千萬要收下,否則俺心底不踏實。”
呂妙妙這才道:“好吧...你快起來。”
下一秒,一堆人沖了過來。
沒多久...
呂妙妙籃子里就裝滿了東西,銅板兒一枚都沒花出去。
回到行宮,夏極還沒回來,呂妙妙就開始做菜了。
...
一晚溫馨的晚宴,隨后兩人便是各回各房休息了。
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