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看到那張暗金的神秘面具后究竟藏了什么樣的神色,于是也沉默了下來。
沉默持續了不過兩三秒,后土笑道:“商朝余孽罷了,如今我早與他們無關。
只不過那夏野卻是頗為奇特,我曾查過,此人原在山中與野獸為伴,后被我吳家抓來關押,之后卻被神武王救下,送到義軍之中,經過短短二十年的成長,竟已成就了義軍中不可動搖的第一強者。”
十方尊嘆道:“黑皇帝實乃天下豪杰,說起來他還曾是你的皇弟吧?”
后土心神一蕩,想起那曾抓著自己逃離黃煙的魔影,那身影如魔似神,與往事重疊,重現出一種不真實感,
她隱約還能記得小時候“那不修功法的男孩跟著自己跑著喊姐姐,以及覺得自己漂亮而特意買了一個糖人想和自己做朋友的情景”,
那位神話可是有不少黑歷史,
這一切顯得太不真實了,
她緩了緩神,嘆了聲:“天道無常。”
十方尊微微頷首,笑道:“我倒是覺得天道有常,任何一個能在絕境里誦讀兩年佛經,之后面臨大廈將傾之危局依然能力挽狂瀾的人,值得擁有這一切。
我周家曾請了不少佛門強者去與他交鋒,無論是施鹿院的大梵天,六牙白象寺的帝釋天,甚至雀離地宮的夜摩,再或是四元古剎,大光明寺,大寒天寺...
與他論道者,無一不是佛門頂尖的強者。
雖有時勢所限,力量所限,這些強者未必能發揮,但每一個人對他都是推崇備至,有的甚至稱呼他當得那雷音寺的傳承,實為這一世的如來。
這等人物,我本該拜訪,可惜他卻為我世家大敵,如今又是人類公敵,想來見面也只有在沙場之上了。”
后土道:“你若見他,還是逃吧。”
十方尊哈哈大笑道:“來日方長,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如今我見祂自當奔逃,但三四百年后卻未必了。”
“不說這個。”后土道,“夏允的力量你是明白的,但那夏野還是由我來和你說一下吧,明天你作為帝君,極可能會和他對上。”
“請說。”
“從我收集的信息來看,夏野覺醒的法身很獨特。”后土沉吟著,斟酌著詞句,緩緩道,“他...擅長變化之道。
簡而言之,你看到的他,未必是真的他。
也許他就在你面前,但那個他卻是假的,而真的他已經如同隱形一般到了你身邊。”
十方尊問:“是幻術嗎?”
后土道:“幻術終究只是術,他的是幻身,是法身層次的幻血,也許任由他成長,甚至終有一天能達到蜃君幻境的層次。
但他和蜃君不同,可致幻的層次卻是相同的。”
十方尊不禁肅然,“屆時我提前運轉破幻的玄功。”
后土繼續道:“除此之外,夏野的近身戰力應是極強,他用的長棍變幻莫測,我部下的人曾有和他交鋒的,無論如何出招,都是被他一棒打死...他似乎有著洞察人破綻的能力。
還有,他的軀體防護力,以及直覺都極強...”
后土一一說著。
兩人商量著,討論著...
...
...
另一邊的北商亦在研討明日的作戰。
“明日之戰,注定了慘烈無比。”
“有我在呢。”一個面容懶散的男子翹著腿,坐在無蔭的枝頭,身子隨著枝干一晃一晃,唇角帶著笑。
夏允看著這與她有著相同姓氏的男子,緩緩道:“夏野,認真一點吧,明天...”
“啰嗦的女人。”
那男子翻了翻眼珠,無奈地嘆了口氣。
夏允再掃過另外三人,這三人中的兩人是北商中極強者,除了戰斗外還分別擅長“臨時構建陣法”,“擾亂氣流,甚至干擾天象”,
第三人則是自告奮勇參戰的散人,體魄極強,便是從萬丈懸崖跳下也不會摔死,有他在前開道,完全具備了正面一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