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小先生傳道《天憲》,那又是為凡人開了這通天之途。
他可是在與所有宗門對著干啊。
可偏偏這小先生對萬劍宗是很特殊的存在,于自己又有救命之恩。
這事怎么處理?
怎么辦?
春山君寧可現在組團去黑潮區域,也不想面對這件事,太棘手了。
思來想去,他決定采取雖看似無能,但卻是金手指的萬能辦法——往上報。
于是,他抓著《天憲》去求見了魔尊,然后把這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許鈴鈴抓過《天憲》翻了幾翻,她是打定了主意,若這玄功只是個中上貨色,那也不必多說,直接讓人去焚了所有功法便是,無需費神。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是無法挪開目光了。
許鈴鈴如今境界雖也是初入十四境,但眼界閱歷心性都是遠超旁人的,她看到的東西與別人自是不同,即便如此,她卻無法看透這本書的玄妙。
她看著這本書,仿佛站在高山之巔上仰望著星空,只覺浩瀚玄奇,瑰偉無垠,錦繡鋪張于眼前,卻不得游于其中而得真妙。
良久...
再良久...
她在看,春山君便在等。
這一看,便是三天三夜,然而許鈴鈴終于發現自己竟未能窮極九牛一毛的玄妙,而顯然她無法修行這一門玄功,因為這玄功的核心便是——善。
她不善,所以無法修煉。
這甚至讓她生出了一種惋惜之心。
為什么不能修煉?
當這一念產生后,許鈴鈴便是心中又一驚。
產生此念,便是不該了,這便是心底開始出現破綻了。
但正因為如此,這本玄功的層次當真是極高極高了,至少許鈴鈴沒有看到能與之相近的。
于是,許鈴鈴合上書。
春山君輕聲問:“魔尊大人,此法如何?”
許鈴鈴慨然道:“此法無上,乃是天下第一功。”
春山君苦笑道:“那該如何處理?”
許鈴鈴托腮想了想,“為俞瓏念地藏經的,還有初次在水岸城戴家救你的,都是他吧?”
“是。”
“嗯,如此...我便去見見他,之后再作打算。”
“那我為魔尊大人安排行程。”
“不必,我一人去便可。”
許鈴鈴食指摸著嘴唇,托腮看著遠處的天,似乎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那天的雨很大,那個男人把她從棺材里拖了出來,之后便是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許鈴鈴咧開嘴唇,露出鋸齒獠牙,以及一條分叉的舌頭,喃喃道:“老師,你可能后繼有人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是臉上帶上了欣喜的笑容。
她踏步而起,活動了一下左手,這只手在兩年前與那西方一帝的對殺中受了傷,至今還未恢復,只不過那一帝的傷更重十倍罷了。
她走過春山君,便是未曾刻意釋放氣息,已入十四境的春山君也是不敢動彈...
只是任由她走過,才敢轉身隨她離去。
然后,他看到魔尊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繼而龐大無比的軀體一踏虛空,便是往遠飛射而去。
許鈴鈴雙手托成小花,飛在半空,腳下風景急速倒退。
她口中喃喃道:“不要讓我失望啊...小先生。”
若你真值得,我為你逆了天下所有宗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