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鋼鐵洪流,為之倒退。
...
...
下雨了。
小雨。
深春本就多雨。
雨從天下來,沾染這人間紅塵,又跌落泥塵。
長橋落雨,更加濕滑。
夏極往前踏出,看著面前茫茫的敵人,茫茫的眾生,他已聽不到小冥在高喊的聲音,他的力量,
那每一日如最溫潤君子靜靜讀書,
那每一刻在無晝無夜的劫地揮刀,
那些力量,即便被壓制,卻依然是五百萬法相,是橫壓五百年的噩兆,是那至陽至熱的源炎,是無法想象的、跨越了境界的十境與十一境力量。
“殺!!”
他帶著無窮殺念,揮出了這一刀。
數十里長槍從中斷裂。
刀從前而去。
混合的,復雜的,灰茫茫的,熾熱的,詭異的刀光如是湮滅一切物質的能量。
一刀,面前的生命便是灰飛煙滅了。
再一刀,那恐怖的氣流,或是吞噬了眼前的生命,或是拍擊的對面的人往橋下跌落。
一刀,殺生。
一刀,屠人。
夏極飛射而出,身形宛如矯健魔龍,帶著那狂拔快斬之刀,在小冥興奮地嘶吼之中,陷陣,殺戮,屠戮。
恐怖無比的刀光里。
血,飛濺。
聲音,哀嚎。
落水的人跌落入橋下那不可浮物的弱水,無助的溺死。
恐怖,黑暗。
尸體,殘骸遍地。
對面也有諸多人開始變幻法身,一時間,各種奇特的法身頓時顯出。
可又有什么用呢?
在夏極這種程度的法身面前,一切都如任意他殘殺,殺戮的砧板上的魚肉。
兩邊之人,看著那恐怖的身影,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姿態屠戮著,俱是心神震駭。
一切東西在他面前,都如是紙糊的一樣,無論初顯時看似多么強大,卻都成了紙糊的一般,在他的刀下化作并無區別的亡魂。
夏極并沒有快感,他心底習慣性地數起了數字,就如那些孩子會在睡前數綿羊一樣。
他數:“一。”
“二。”
“三。”
...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
...
這是他在劫地千年里養成的習慣。
似乎這么數了,他就不會迷失。
但與劫地不同,劫地他殺的是火妖,此處殺的卻都是活生生的人。
殺。
殺吧。
人頭滾滾。
伏尸萬里。
血流成河。
殺吧。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