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心情極好,笑著向正房走去:“今日晚了,明日本尊教你功夫,先讓陸玉寶給你上藥吧。”
宗燁抱著自己包袱走回西廂房,將自己的包袱打開。他緊緊抱在懷里的包袱裝的是那件饕餮暗紋的黑色衣衫,和一雙皂靴。他離開忘歸館后就舍不得穿,脫下放進了包袱里。
他多了一個師尊,再也不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和尚了。但為什么自己高興不起來呢?
陸玉寶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看見宗燁不太開心的樣子,只道是少年心性作祟。白珞雖然貴為與天地共生的神尊,但畢竟看上去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要少年人拜一個年輕的女子為師尊,自尊心難免受挫。
陸玉寶勸慰道:“宗燁,你叫她一聲師尊,你不虧。”
陸玉寶走上前去拍了拍宗燁的肩膀:“來吧,準備上藥了。白燃犀這個人就是不正經,喜歡捉弄人,脾氣也壞得很,心情不好了就要到處布陰風,規矩又多,喜怒無常,吃得還多。”
宗燁:“……”
陸玉寶咳了咳:“但她人很好的。”
宗燁:“嗯。”
陸玉寶為宗燁上著藥,看著宗燁身上的疤痕,心想這小少年對自己怎么這么狠?就這樣的傷若是個普通的修士恐怕會一個月都下不了床,但他竟然哼都沒哼一聲。
陸玉寶嘆了口氣,自己命不好啊,好不容易捐了一輩子功德終于給自己捐了一個末流小仙來做,卻被派下來照顧白珞這么個脾氣暴躁,不好伺候的祖宗。
現在更慘,不好伺候的祖宗又來了一個。這宗燁頂著一張面癱臉,嘴上雖不說,搞不好比白珞更難伺候。
也不知道白珞這個渾身冷氣能凍死人的祖宗怎么偏偏喜歡逗這個比她還冷的小和尚,還要收他為徒。兩個人加在一塊都快冷得他得風寒了。
還有宗燁那身上的煞氣,指不定哪個時候炸了,自己怕是連神仙都做不了了。
陸玉寶嘆息道,早知道當神仙也那么幸苦,當初誰還上趕著捐什么功德啊?
不過陸玉寶雖然心里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閑著,上藥、包扎,動作又輕又麻利。
陸玉寶溫言道:“白珞雖然嘴上不說,但你走后她挺擔心我的。”
宛如一具冰塊的宗燁終于動了動:“擔心我?”
“嗯。這次白珞來沐云天宮一半是為了朱雀翎羽,一半是為了你。”
“為了我?”宗燁的眼眸動了動。
陸玉寶認真道:“我可還從來沒見過白珞對什么事這么上心過。”
“不值得。”宗燁又轉回頭,重新變成一具冰塊。他只是一個的害人的惡鬼,與他親近的人都死了啊。
陸玉寶為宗燁裹好了傷口,將一個褐色的小藥瓶放在桌上:“這個藥每日晚上一粒,可以幫助你的傷口愈合。“
”不用。“
“你別硬撐著,這個藥也可以助你壓制煞氣。宗燁,這個世上總有一件事情是值得的,你得留著你的命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