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問的,想要知道的,并不是這些。
元秦艽抬眼看著妘彤:“妘兒姑娘,你……”元秦艽慘然一笑:“我還可以叫你妘兒姑娘嗎?”
妘彤點點頭:“可以。”
元秦艽費力地抬起手,手中還是那支鑲玉金釵,只是纏在上面的玫瑰在打斗中花瓣零落,只剩下一點殘破的花蕊。
“原本想送給你做禮物的,卻破了。”
妘彤低頭看著那支纏著一半玫瑰花蕊,看上去有些狼狽的鑲玉金釵:“謝謝。”
她沒有接過那支鑲玉金釵,只是道了謝。
元秦艽忽然明白了,原來就算沒有人與神的分別,他也不可能得到妘彤。
元秦艽固執地看著妘彤:“妘兒姑娘,你在玄月圣殿的這段時間,可曾還歡喜?”
妘彤是他心心念念的妘兒姑娘啊。
就算是另一個世界的神,他也想卑微地求得哪怕一點點真心。
妘彤垂眸道:“這段日子很開心。”
她說開心,元秦艽的心里劃過一絲欣喜。
可轉念一想,又怎么會開心呢?
在玄月圣殿的這些日子,也沒怎么帶她出去走走。應當帶她去看扶風最好的風景,應當在扶風開山的時候帶她去圍獵,應當帶她去看看上元節熱鬧的集市。
但他什么都沒有做,不是妘彤病著,就是他病著。
的確如“宗燁”所說,他一無是處,軟弱不堪。
元秦艽啞聲道:“妘兒姑娘,玫瑰葡萄酒釀釀好了嗎?”
妘彤難過地看著元秦艽:“釀好了。就在院子里。”
元秦艽一笑,頓時又嗆咳出不少血末來:“可惜我喝不到了是不是?”
妘彤低聲道:“玄月圣殿是人界最懂醫術的,你即是少宗主就沒那么容易死。”
“當然沒有那么容易死。”陰鷙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宗燁”從院外緩緩踱步走了進來。方才在院外元秦艽與妘彤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臉上的笑容愈加譏諷:“想活著喝一口玫瑰葡萄酒釀,這有何難?”
妘彤皺眉道:“你想干什么?”
“宗燁”陰冷地一笑:“你難道不想要救你的小情人嗎?”
妘彤惱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宗燁”微微頷首:“當然是謹遵陵光神君圣命饒過他啊。”
“宗燁”走道元秦艽身旁,在妘彤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宗燁”的兩根指頭驀地插入元秦艽的心脈。
元秦艽痛得正欲慘叫出聲。聲音卻在喉頭驀地卡住。
元秦艽的五感忽然變得無比清晰,似甲蟲爬行的聲音從“宗燁”的手臂上傳來。傷口處傳來被甲蟲噬咬的細碎疼痛,甲蟲薄薄的甲殼像是鋼鐵一樣冰冷堅硬。
暗紅色的甲蟲沿著元秦艽的心脈往元秦艽的心室爬去。
妘彤頓時面色大變:“魔煞蠱!”
“宗燁”陰冷地一笑:“這可是百年才能養成一只的母蠱。”
“你瘋了!”
“宗燁”冷笑道:“他不是想要活著嗎?這不是正好嗎?現在你的小情人有了不死之軀,與你天地同壽的壽數正好湊成一對,你難道不該謝謝我?”
“你!”
“宗燁”身形一晃,長長的手臂伸出卡住了妘彤的脖頸:“你不覺得你在扶風待得太久了嗎?”
話音剛落,暗紅色的煞氣頓時沖天而起,裹挾著妘彤與“宗燁”二人雙雙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