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燁?”白珞雙手撐在沙地之中微微發著抖。
宗燁俯下身,向著白珞伸出手:“師尊,我答應過要一直跟著你,護著你。”
那雙玉白的手骨節分明就懸在白珞的面前,只要白珞伸出手就能握住。
白珞看著那雙手,緩緩地從齒縫中吐出一個字來:“滾。”
宗燁的身影霎時間消失不見。
不問疑罪之人,卻也絕不會放過有罪之人。背叛了自己的人,那便不可原諒!
白珞咬緊牙關一步一步朝著空中那道極光一步步爬去。沒有了枯枝支撐,她還有雙手,即便只剩下了一條臂膀,她也能自己爬。她從來都是一個人,不需要有其他人跟著。
終于,在那白色的沙漠上白珞看見了一只手,孤零零地高舉著露在的沙漠之外。那與手相連的身體早已被掩埋在了白沙之下。
那只手干枯灰白,薄薄地一層皮包裹著長蟲一樣的血管和經絡。在這只枯黃的手掌心上,用鮮血畫了一個符箓。
白珞長吁一口氣,咬破手指握住了那只畫著符箓的手掌。
霎時間白珞那峽谷中早已不知鋪了多厚的白沙倒轉向空中飛去,四周深褐色的巖石頓時碎成齏粉。天地間除了天際那一青一藍組成的一道極光,所有的事物都化作了黑白兩色的粉末。
白色沙粒被倒著吹向天際,緩緩露出了那白沙下埋著的兩個人。
灰袍天樞跪在地上,化了符的手掌高舉著被白珞握在手里。他的身旁是面目全非的天樞星君。
灰袍天樞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他看向白珞啞聲道:“我終于還是殺了他。幸好你還是找到我了。”
白珞嘆道:“差點被你害死。”
灰袍天樞歉然道:“對不起。只是我的罪贖不了了。”
白珞淡然地看著灰袍天樞:“你的確是罪人。如你還活著,定然送你上誅仙臺。”
灰袍天樞神色黯淡:“可惜沒機會了。”
白珞淡道:“天樞,雖然你是罪人。但我仍會記得在天元之戰時,你是第一個披上鎧甲的文臣。”
灰袍天樞目光微動:“謝謝。可惜沒有來生報答你了。監武神君,保重。”
白珞整個人驀地一空,整個人天旋地轉地在黑白兩色之中猛然被拉回了自己的軀體。白珞喉頭一甜驀地噴出一口血來。恍惚間白珞看見薛惑與葉冥的影子,隨后她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