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再也裝不下他的野心。
三百年前,當郁壘第一次見神荼滿身是血的回到魔界,就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控制。那一次神荼傷重,在魔界修養百年。郁壘趁機將魔界封印。
原以為一切可以就此平息,卻沒想到六十余年前,神荼潛入燁剎殿取走郁壘鮮血破了封印再次出了魔界,且再未歸來。
郁壘只能出魔界尋找神荼。
當女媧廟上空的天雷貫穿寺廟的穹頂,劈碎女媧廟的青銅神像,照亮那漆黑的寺廟的時候,郁壘正站在瓢潑的大雨里,隱在女媧廟的一棵樹下。
難聞的誅仙草的氣息,即便在大雨之中也從女媧廟中飄了過來。那道閃電除了照亮了的寺廟,也照亮了寺廟中人的人。
白珞穿著月白衣袍,胸口處扎著一柄匕首。
匕首的另一端握在神荼的掌心。
白珞抬起頭冷冷看著神荼不屑地笑道:“就這點手段?”
當白珞抬起頭時,郁壘才看清白珞的樣貌。紺碧色的雙眸,冷漠的薄唇,頓時讓郁壘動彈不得。
原來是她?這雙眼睛郁壘看過一眼,便數千年都未曾忘記。
白珞伸出手,用帶著血的手握緊神荼的手腕,一用力,就著神荼的手將刀尖從自己心臟中拔了出來。白珞冷冷看著神荼:“誅仙草是誰給你的?你若老實說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神荼武藝不如郁壘,面對白珞這樣的神尊,更是無力對抗。郁壘正欲闖進女媧廟中,卻見另一邊的林子深處一襲紅衣一閃而過。
白珞站在女媧廟中,胸口上雖然看上去只有一個暗紅色的窟窿,但實際上鮮血早已在地上積了一灘。
白珞逼近一步。神荼下意識地將弒魂劍握在掌心,可持劍的手還未抬起,便被白珞一腳踹了出去。神荼狼狽地摔在一地的雨水之中。大雨從女媧廟穹頂的窟窿中落下,將女媧廟地上血跡沖刷到了廟前的老樹林里。
白珞墨發被雨水浸濕,雨滴混著鮮血從發梢落了下來。她紺碧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著神荼:“說,誅仙草是哪里來的?妘煙離又在哪?”
話音剛落郁壘只見林中那紅色的身影晃了晃,一道火光沖天而起,沖著女媧廟席卷了過去。
郁壘心道不好,從老樹林中一躍而出,長長的黑色衣袍一拂擋下朱雀熾焰。郁壘立于火光之前,松松垮垮地黑色衣袍自肩頭滑落。郁壘將滑落的衣衫輕輕合攏,右手藏在衣袍里。他的右手手腕被朱雀赤焰灼傷,雖然沒傷及性命,但那熾焰之力還是沿著血脈傳入五臟六腑,那滋味并不好受。
火光淡去,老樹林里妘彤一襲紅衣愕然地看著郁壘。郁壘也看清了妘彤,他輕輕蹙了蹙眉頭:“是你?”
女媧廟中誅仙草氣息太過濃烈,妘彤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密林之中驚愕地看著郁壘與神荼那一模一樣的臉。若不是神荼此時就站在郁壘身后,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這件事。她與神荼相識數千年,卻從不知道神荼是雙生子!而顯然,郁壘見過她。
妘彤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郁壘卻已冷漠地轉過身走向了神荼。郁壘身上還帶著酒氣,就連衣衫也穿得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