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七子齊齊從馬上跳了下來。他們七人手里一人捧了一個盒子,里面裝的是洞庭澤的稻谷,沱河的魚,且蘭山里的獐子。雖然都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但都自大江南北帶來。
沐云七子站在四方齋前恭恭敬敬地對著白珞拜了拜。白珞半蜷起腿坐直了脊背對著沐云七子回之一笑。
這廂沐云七子才剛剛安頓好,那廂眾人便有發出一聲驚嘆。元玉竹與燕朱攜手前來。這四方齋開業,倒是比正兒八經的四大世家會盟更加熱鬧了。
元玉竹一來,就連一旁憐花館的姑娘們也探出了頭來。元玉竹雖未一介凡人,但一襲白衣,身上又帶著三分淺淡的藥香,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仙氣。倒是比起薛惑那吊兒郎當不正經的老龍妖更有謫仙姿態。
薛惑將自己手中折扇一盞,附在姜輕寒耳邊耳語道:“元玉竹最近可是出息了,中原女子約有一半做夢都想與元宗主共飲一杯。你若是能把他騙進我憐花館里,我讓姑娘們七日不來找你如何?”
姜輕寒拂開薛惑染了香的扇子:“你休想!玉竹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害了我,還想害他不成?”
“嘁。”薛惑挑了挑桃花眼:“你也老大不小了,這般歲數看著長大的人還少了不成?”
燕朱與元玉竹二人剛與陸玉寶寒暄了幾句,半空中一杯酒便朝燕朱橫著飛了過來。元玉竹下意識地抬手,一只玉手擋在燕朱面前穩穩托住了酒杯。
元玉竹與燕朱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白珞那雙似笑非笑的紺碧色眼眸。白珞淡道:“你們可來晚了些。”
元玉竹與燕朱剛剛入座,幾聲馬蹄由遠及近,回頭看去,那馬身純黑皮毛油亮,竟然是兩匹汗血寶馬。
騎在馬上的也是一雙俊男靚女,白珞看見二人那懶懶散散的樣子頓時收起了幾分。
如今四大世家有實力一下子拿出兩匹汗血寶馬的也只有玉湖宮了,這馬上的一雙人兒正是玉湖宮的石年與蘇朗。
石年從馬上跳下歉然道:“夫人如今喪期未滿不便出玉湖宮,特意讓在下帶了些薄禮來。賀禮走的水路要慢些不日便會到。”
白珞自屋頂輕盈地一躍而下,從石年手中接過折子淡道:“代我問夫人好。”
其實自昆侖下山后到今日已有五年了。吳三娘并不是喪期未滿,恐怕只是害怕見到故人再傷心罷了。
雖說四方齋擺了流水席宴請玉泉鎮所有百姓,但既然如今四大世家的人都到了,陸玉寶自然不能怠慢。他立刻著人將四方齋的后院收拾了出來,又將幾間上房都騰了出來供沐云七子、元玉竹、石年等人住上兩日。
一切收拾妥當,也到了將要日落的時候。玉泉鎮的百姓盡興回了家去,四方齋才終于清凈了些。
陸玉寶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脹的胳膊。自己當初說大宴玉泉鎮的時候只是為了討個人氣,可沒想到這消息傳了那么遠,四大世家的人都來齊了。這一天下來怪累人的。不過好在今日來的這些人還算是老友,陸玉寶也是許久未見了,此時能與眾人飲上幾杯倒也愜意。
陸玉寶送走最后一個玉泉鎮百姓,正準備回后院與白珞等人飲上一杯時,遠遠的又是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了來。
陸玉寶定睛一看,來人有些陌生穿著胡服。
陸玉寶趕緊說道:“這位客官來晚了些,今日小店剛剛開業原本有宴席的,如今宴席結束了,小店也客滿了。”
那身著胡服的人從馬上一躍而下,他鼻梁高挺但卻是個中原人,說的也是官話沒有夾雜一點口音:“今日在下是來恭賀陸老板開業的。”
陸玉寶疑惑了一瞬:“閣下是?”
那人禮貌地頷首道:“在下賀蘭重華,自休屠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