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輕輕顫了顫,薛惑走上前來一把將白珞拽回了隔壁。
郁壘暗自松了一口氣,隔壁薛惑絮絮叨叨的聲音響了起來:“陸玉寶拿點酒來。”
陸玉寶:“酒?她都喝成這樣了,你還給她喝酒?”
薛惑沒好氣道:“再多來些醉死她算了!”
陸玉寶:“你趕緊得了吧。她再喝就要變貓了!還喝呢!她要是變了貓,你領去你憐花樓去別拆我四方齋!”
“哐當”一聲巨響,也不知白珞又摔了什么東西。只聽得陸玉寶心痛得一陣亂叫,那語速快得郁壘都幾乎聽不清。
薛惑:“燕朱?燕朱呢?來把白燃犀打暈算了!”
燕朱聲音溫軟:“薛公子,我不敢的。”
郁壘緩緩抬頭看著門外。門外有不少人影,從輪廓中依稀能辨出元玉竹、燕朱、姜輕寒與謝謹言。
這些人他可以說素未謀面,也可以說是多年老友。郁壘蹙眉低下頭,自己右手手腕又隱隱生出些疼痛來。
門外忙活了好一會兒,好像是姜輕寒自憐花館拿了安神的熏香來才讓白珞睡了過去。眾人也從四方齋中退去。
元玉竹、燕朱、石年、蘇朗與沐云七子等人住進了天字號房。薛惑安頓好白珞后一刻鐘也不想再留在四方館,拽著姜輕寒回了憐花樓。
謝謹言與謝柏年等人自回了玉泉山莊,這才讓整個四方齋安靜下來。
郁壘靠墻站著,額頭輕輕抵在墻面上。隔壁熟悉的、平緩的呼吸聲緩緩的傳來。
郁壘眸色一黯,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薛惑是自外面關上的房門離開的,所以房門并沒有上鎖,被風輕輕一吹便露出條縫來。郁壘輕輕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
白珞歪道在軟塌上,一頭青絲胡亂地搭在臉上。
整整五十五年。
五十五年前白珞也是這樣睡在榻上。不過當年白珞被取出靈珠只有一口靈力吊著性命,臉色蒼白。現在的白珞因為飲醉了酒,臉色微紅,就連她細長玉白的脖頸都染了些薄紅。
郁壘伸出手,輕輕將白珞散落在臉龐的青絲綰去耳后。
忽然白珞伸出了手驀地將郁壘的手握在掌心。郁壘呼吸一滯,不敢去看白珞。
白珞抓住郁壘的手也不放松。
半晌只聽白珞喃喃道:“宗燁。”
郁壘一頓,微微蹙眉低頭看了看白珞。白珞竟然是在說著夢話。
而夢里的人,竟然是宗燁?
郁壘心中似被潑了一瓢冷水,頓時冷了下來。他將自己的手從白珞掌心抽了出來,驀地起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