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兩聲,逃兵的動作引得銅鈴又是兩聲響,那雙眼睛霎時又出現了。這一次逃兵看得清楚,那雙盯著他的眼睛正是方才那老者的。鈴聲一響霧氣便淡了三分,那沉在水中的老者便露了出來。
那逃兵察覺了其中關竅,他向著老者的方向走了一步,又搖了搖鈴,前方一處霧氣又薄了三分。
逃兵沿著銅鈴的指引竟然走出了這瘴氣沼澤。
逃兵驚詫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在這霧氣之后兩盞石龕亮著燈,石龕上趴著一只四腳蛇,一看見逃兵便“呲溜”一聲爬走了。
這石龕后有一座茅屋,屋里亮著燈,屋門外幾株果樹墜滿了野果散發著清香。逃兵又餓又渴,伸手摘了果子囫圇吃起來。
“你是誰?”一個脆生生的女聲自逃兵身后想起。
那逃兵戒備地回過頭去。
那女子正是蒲靈。到這來的多為行將就木的老人,這人雖然傷得極重,但顯然正值壯年。另外他穿著鎧甲,看上去也不是沈黎族的人。
“你不是沈黎族人,怎會在這里?”蒲靈看著逃兵。
逃兵看了看蒲靈,咽下咀嚼了一半的野果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銅鈴。
蒲靈順著逃兵的目光看見那銅鈴,眉頭又是一蹙:“你怎會有這個?這銅鈴不可隨便拿的。”
逃兵一見蒲靈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當即便動了殺意。他下意識地向自己的腰際摸去,腰間卻是空空蕩蕩,腰間的佩刀卻早已掉進了沼澤里。
他緩緩后退一步,悄悄摸到了一枝尖利一些的樹枝拿在手里。
蒲栢就站在逃兵身后,將逃兵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蒲栢冷聲道:“你吃飽了果子就出去吧。”
背后驟然出現一人,逃兵驚得連手里的樹枝都扔掉了。
蒲栢懶得搭理逃兵,牽著蒲靈轉身往屋里走去。
逃兵見二人的背影更是驚出一聲冷汗。這里四處都是泥地的,他自己走來的方向便印滿了腳印,而蒲靈與蒲栢二人雖有腳但卻一個腳印都沒留下。
逃兵心知這地方有古怪。如此瘴氣沼澤之中連個牲畜都沒有,唯一的活物就是那些四腳蛇。蒲靈與蒲栢二人不是妖又是什么?
這逃兵聽多了吃人精魄的鬼怪話本,不用蒲靈再趕他,他也不愿再此久留。可這逃兵雖然方才囫圇吞了兩顆果子,但腹中仍然是饑腸轆轆。他也顧不得害怕,再摘下兩顆果子就往自己嘴里塞了進去。
他心中慌亂,吃得又急,一顆果核嗆進了氣管里。霎時間他便呼吸不得,卡著自己脖子漲紅了一張臉,不消片刻便要背過氣去。
“誒?這人怎么了?”蒲靈正好走到院中便見逃兵不僅沒走,還差點把自己害死在這院子里。
蒲靈趕緊走上去,伸手在那逃兵胸口處一拍,逃兵“噗”地吐出一顆果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