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壘不解地看著白珞:“昆侖天將如今只想將你送上誅仙臺,人界也早已砸了監武神君廟。你為何還要去救他們,他們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白珞心中如被千根刺刺過。她愿嫁與郁壘,愿與他攜手白頭。無論是在人界,在昆侖,還是在魔界,她都愿意。但是她卻不能放任人界被吞噬,放任三界被付之一炬。
白珞緩緩說道:“送我上誅仙臺的是姜南霜,但己君瀾也在龍脊峰以元神喚醒我。昆侖想把我送上誅仙臺,但還有薛恨晚,葉光紀,姜輕寒。人界砸了監武神君廟,也還有沐云七子、吳三娘、元玉竹、謝謹言。郁壘,我從不恨那些想傷我的人,但也不想抱著遺憾茍且偷生。”
郁壘眼眸中噙了淚,他努力地揚起嘴角扯出一個笑來:“可也不用……不用在今日走吧。”
白珞避開郁壘的眼神把鳳冠霞帔放在郁壘面前:“郁壘,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食言?”郁壘看著白珞:“你后悔了。”
白珞點點頭:“是,我后悔了。你可以在魔界一世,我卻不能。”
白珞不敢多看郁壘:“郁壘,你是魔,我是神。原本就是陌路。”
賀蘭重華怒道:“監武神君,你怎么能這么說話?!若不是圣尊用自己的血救了你,你怎么可能醒得過來?!”
“閉嘴!”郁壘怒道。他回頭看著白珞,好似心中的火被白珞的冷水當頭澆下,熄滅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我們……是陌路?”
白珞點點頭:“是。這些日子是我糊涂了。郁壘,你是魔界圣尊,當初我助你開了天印,救了魔族眾生已是償了你用三魂護我之情。如今三界將傾,你我卻是不能在一起了。今日你我的情意就盡了。”
郁壘蒼白一笑:“你為何一定要將話說得這般絕情?”
白珞道:“郁壘,你我今日一別,便是隔絕在兩界之外,不知何時還能再見。此后天涯陌路,你我彼此珍重。“
白珞將謝謹言扶了起來:“走吧,我隨你回去。”
“白燃犀!你就這么走了?”陸玉寶急忙攔住白珞,又焦急地看著郁壘。他不明白昨日還好好的兩個人,今天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白珞淡道:“陸玉寶,你既入了魔族就留在魔界,勿須再跟著我。”
“門兒都沒有!”陸玉寶將自己頭上的紅花扔在地上:“雖然你這么做不地道,但你去哪我去哪。”
白珞低聲一笑:“好。”
郁壘看著白珞的背影攥緊了手上的霞帔:“白燃犀,你若走了,本尊關閉了魔界你可就回不來了。”
白珞低聲道:“圣尊保重。”
郁壘看著白珞離去的背影,將手中的鳳冠重重砸在彩禮箱子里。郁壘的神情似結了霜對賀蘭重華冷冷說道:“去把這些東西熔了。”
賀蘭重華詫異地看著那幾箱子彩禮,里面裝的全是金銀器皿,連上古的玄鐵都有好幾塊,幾乎是未明宮中所有的寶貝了!
賀蘭重華心疼道:“這些,這些都融了?”
郁壘冷道:“立刻去熔了,再封鎖魔界,重兵把守魔界出入口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賀蘭重華沒有辦法,只能將珍寶一并抬了下去。
郁壘手里緊緊握著霞帔走回了燁剎殿內。燁剎殿內紅燭刺眼,地上鋪滿了曼陀羅華的花瓣,妝臺上放著胭脂。
那胭脂旁用紅紙剪著兩個小人,和一張“囍”字。
那小人和“囍”字剪得極好,不似他剪得那樣跟狗啃的一樣。
郁壘輕輕拿起小人和’囍’字,仔仔細細的疊好放進自己袖中。
今日一別,相見不知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