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離開之后,古浸沉默了一會,低聲向艾米麗說道:“你看到了,這就是我要找外人來做那件事的原因。”
“也許這正是小卡斯特羅他們急于表現的原因。”艾米麗說道:“我父親常說,要給年青人成長的機會。”
古浸搖了搖頭,看起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問道:“康斯坦丁還好嗎?”
艾米麗的臉色沉了下去,她說道:“她們說他現在每天必須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泡在基因修復液里,以后時間還會延長。”她說道:“他每天都是經受基因崩解的痛苦。”
古浸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杯子里純凈的酒液,慢吞吞說道:“所以我常常會覺得,我們和外面那些人沒什么兩樣,起碼我們都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樣子。”
艾米麗笑了一下,接過古浸手中的的空杯子,并沒有繼續給他倒酒,而是換了一杯淡黃色的啤酒,“至少我們經歷過的要比他們豐富得多。”她說道:“我們已經有了很多個值得回憶的昨天,有沒有明天又有什么關系呢?”
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后,程斌在廢棄公路旁找到了一排破爛不堪的房屋,本著荒野獵人的謹慎,他先確認了這里每一間房屋都空無一人,然后又把摩托車藏了起來,最后才挑了一間離公路最遠看起來最不起眼的房間鉆了進去。
雖然已經是初夏季節,但是荒原的夜晚仍然寒冷,畢竟在這個時代,既沒有能讓地球變暖的重工業,也沒有可以提供熱島效應的城市群。
程斌裹著睡袋縮在角落里,有點后悔在酒吧里的魯莽,也許去見見那兩個家伙的老大也不是什么壞主意,沒準能混到免費的熱水澡和柔軟的圓床房,說不定還會附贈一個滿身體味的美國大妞。然而現在一切都泡湯了,他還搭上了一顆子彈,只能睡在寒冷潮濕的角落里,忍受在身邊爬來爬去的蟲子。
大概睡了一個小時左右,程斌被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吵醒。透過墻壁上的縫隙,他看到由遠及近的車燈在房屋外面停了下來。
程斌在心里咒罵了一句,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口袋里揣著一整袋硬幣睡地板還不夠,居然還要被人打擾。然而倒霉的是,他還不能置之不理,畢竟誰也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敢在深夜里在荒原上游蕩的人絕對不會簡單,即使這里距離楓葉鎮不遠。
他千辛萬苦地從睡袋里爬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又罵了這伙打擾自己好夢的人幾次,詛咒他們在洗澡的時候遇到公爵——屋外那輛車停下之后,程斌聽到了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至少應該有兩到三個人,至于有沒有更多的人沒有發出聲音,他就沒辦法確定了。
程斌選擇藏身處的策略很有效,這幾個新來的人并沒有意識到這里還有一個早來的人,把車停在公路旁邊后就直接鉆進了看起來外型最完整的那個房間里,甚至都沒有搜查過附近的房屋。
過了一會,程斌看到那個房間里亮起了火光,他們不但在房間里生火,竟然還沒有遮擋火光。
“見鬼。”程斌松了一口氣,從種種跡象上來看,這伙人是十足的菜鳥。他們能在荒原上游蕩,完全是因為還沒有遇到像程斌這種水準的壞人。當然也可能是遇到了,只是剛才對方不怎么缺補給。
程斌沒什么興趣教菜鳥作人,于是打算回去繼續睡覺,但是這時他聽到那房間里響起了一聲女人的尖叫,然后很快傳來了廝打的聲音。
程斌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身材纖細的人影推開房門跑了出來,但是剛跑兩步就被追出來的人撲倒在地上。
他嘆了一口氣,心想這應該不是演給自己看的,但是如果是在排練,那就太認真了,剛才那一下肯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