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楓葉鎮一片安寧,整個小鎮看起來都陷入到沉睡當中,清冷的月光灑落到空蕩蕩的街道上,無聲地注視著從荒原上吹來的風在小鎮內揚起陣陣沙塵。
艾米麗在柔軟的大床上睜開眼睛,望著房間里的黑暗,自嘲地心想自己果然是老了,從前那個無憂無慮一覺睡到天亮的小姑娘居然已經習慣了半夜驚醒。
一轉眼已經和丈夫分居快兩年了,丈夫家里的人一直希望她去新紐約陪伴自己的丈夫,但是艾米麗很清楚,這絕對不是自己那位擁有很多紅顏知己的丈夫的主意,他肯定更希望自己留在這里,替他看守半生的積蓄——即使所有人都很清楚,艾澤拉斯.康斯坦丁鎮長不太可能再回到荒原上來了,離開了基因修復液,他甚至活不過一天。
想到這里,艾米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她不是愛德華茲家的長女,現在的楓葉鎮一定已經很熱鬧了,正因為同時有康斯坦丁和愛德華茲這兩個大家族在背后給她撐腰,她才能安然待在小鎮上,繼續開她的酒吧。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艾澤拉斯還活著的基礎上,等到他撐不住之后,康斯坦丁家的人一家會到楓葉鎮上來拿回屬于他們家族的財產,區別只是給她留下多少的問題,畢竟她還有愛德華茲家族在身后,康斯坦丁家的人也不敢太過份。
腦子里涌出來的事情越來越多,艾米麗終于沒了睡意,她赤著身體從床上走下來,打算去取梳妝臺旁邊的睡衣,夜晚的房間還是很冷的,她不想為了喝一杯酒而感冒。
然而當她的目光在梳妝鏡上掃過的時候,突然看到房間的角落里安靜地站著一個人。
艾米麗大吃一驚,立刻意識到她剛才醒過來并不是偶然,很可能是她的潛意識在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叫醒了她。
她不動聲色地拿起睡衣,把它披在身上,然后慢慢坐到梳妝臺前的椅子上,系好睡衣帶子的右手滑落,正好落在梳妝臺右邊的第一個抽屜上。
“我要是你,就不那么做。”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在她身后響了起來,他說道:“這么美好的夜晚,我們一起聊聊理想人生不好嗎?”
艾米麗的手停在抽屜的拉手上,對著面前的梳妝鏡沉默了一會說道:“是你。”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程斌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站到從窗口照射進來的月光下,受傷的左手已經做了簡單的包扎,屈肘收在左肋旁邊。
他右手撫胸,向著艾米麗微微躬身,“這真是我的榮幸。”
“畢竟不是總有人弄臟我的地板。”艾米麗想了想,記起程斌在酒吧里一槍放倒吉米同伴時的出槍速度,于是決定徹底放棄抽屜里的手槍,比快的話,這個男人絕對是她見過最快的人。
她半轉過身,交疊起雙腿,雙手優雅地放到腿上,看著程斌說道:“那么你能解釋一下半夜潛入一位女士的臥室是想做什么嗎?在弄臟我的地板之后繼續弄臟我的裙子?”
聽到艾米麗充滿了怨氣的話語后,程斌并沒有生氣,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
“你是在暗示什么嗎?夫人!”他說道:“只是提醒一下,你已經結婚了,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艾米麗笑了起來,盡量讓自己顯得胸有成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匆忙的緣故,她的睡衣沒有系緊,于是她看到程斌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到了自己衣領的縫隙里。
艾米麗沒有試圖躲閃或者掩飾,反而很有挑釁意味地挺了挺胸。這個動作讓程斌有些尷尬,他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聽到艾米麗說道:“那么您呢?您現在做的事好像也和一位紳士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