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重新回到客廳里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剛剛見到程斌時的那種從容。而且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居然又換了一身衣服——或者說,比剛才多穿了一條裙擺到膝蓋下方的裙子。
艾米麗的管家一絲不茍地完成了女主人的吩咐,找人為程斌重新處理了傷口。當然事實上程斌手上的傷口也沒什么好處置的,看起來很凄慘的傷勢完全就是皮外傷,這還是當時他需要保持對剎車踏板的壓力,沒敢向上用力反抗的原因,否則的話,本來不需要傷得這么嚴重。
艾米麗的家庭醫生主要是替程斌的手掌做了進一步的清理和消毒,又給他涂抹了一些藥膏,免得傷口結痂之后和紗布長在一起。
本來醫生的意思是要給程斌打一針抗生素,但是被程斌拒絕了,他倒不是舍不得用這種必須從鹽湖城運來的藥品,主要是不愿意讓陌生人往自己身體里灌東西,很容易出人命的。
此時的他正舒服地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翻看一本從書架上找到的書。
看到艾米麗獨自一個人走回來,他很有紳士風度地站起身,向著艾米麗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艾米麗初見伊莎貝爾后對自己表現出的凌厲殺機,程斌幾乎都要相信她只是一個安于現狀的貴族夫人了。然而考慮到她今晚表現出來的膽色和滴水不漏的應對,程斌覺得這位女士能夠嫁入豪門,憑借的應該不僅僅是她的美貌和智慧。
現在的問題是,她這樣的人明明有能力追求更高的成就,為什么甘愿留在楓葉鎮上開一家酒吧?
艾米麗的目光在程斌的左手上掃過,落在剛剛被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那本書上,輕聲說道:“《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她說道:“想不到你會喜歡這種書。”
“其實我的興趣比較廣泛,或者說,我能欣賞不同類型的美麗”程斌伸手虛扶著艾米麗坐到自己身側的單人沙發上,然后才坐回到原位,向艾米麗說道:“伊莎貝爾小姐還好吧?”
“我讓她先去睡了。”艾米麗說道:“請允許我表達對您及時伸出援手的感謝。”
程斌笑著敷衍了一句,然后聽到艾米麗說道:“伊薩說你失去自己的財產,我可以補償你嗎?”
“如果可以的話。”程斌說道:“我更希望拿回本來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艾米麗深深看著他,慢吞吞地說道:“所以你確定你的物品已經落在了朱加什維里先生的手里?”
“坦白說,我不確定。”程斌說道:“但是我想,如果他們不是那么蠢的話,應該已經找到我的東西了。”
他直視著艾米麗,很認真地說道:“所以我的問題是,我能幫我拿回它們嗎?”
艾米麗和他對視了一會,她慢慢靠回到沙發上,輕聲說道:“我可以試一下,但是不保證一定可以成功。”
說到這里,她很有興趣地說道:“那些東西真那么重要嗎?”她說道:“僅僅只是出于一個朋友的建議,你其實可以要求等價值的補償。”
程斌笑了起來,“我恐怕不行。”他停了一下,又說道:“有些東西是買不到的。”
艾米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程斌,點頭說道:“我想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