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從艾米麗的臥室離開之后,并沒有像艾米麗叮囑的那樣,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她明天來處理布萊克的事。
他當時沒有表示出反對,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同意把這件事交給艾米麗來處理,只是因為他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的行動計劃。艾米麗以為他默認了,那是因為她完全不了解程斌的做事風格。
對于程斌這樣的人來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朋友和敵人,對待朋友要像春風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無情。
到目前為止,艾米麗對他來說還算不上朋友,他隨時保留翻臉的可能,所以才不會告訴她自己的行動計劃,對于他來說,計劃泄漏相當于自殺,寧可沒有計劃,也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計劃。
從艾米麗家里溜出來后,程斌先往鎮外走了一段路,以此確定身后沒人跟蹤。
前天晚上他去格洛瓦家的時候,很明顯是被人發現了,要不然的話布萊克也不會把蘭開斯特家的傭兵引到格洛瓦家里去。
當然程斌也沒想到蘭開斯特家的傭兵這么莽,這幫家伙就沒想過有可能被布萊克騙了嗎?還是說他們根本不在乎情報是不是正確的,純粹就是想有個破壞的機會?
古浸的家離艾米麗的家不遠,艾米麗說古浸家有個莊園應該是在鎮外,程斌覺得在這種時候他不應該離開小鎮。
和艾米麗或者格洛瓦的住宅比起來,古浸的家除了占地面積大一點之外,完全體現了荒原上的風格,里里外外的裝修風格都相當粗曠,充滿了自然風情,看起來相當寒酸,家里也沒什么人看守,據說只有一個老婦人住在這里,那是古浸和布萊克的媽媽。
程斌沒有驚動老婦人,他很輕松地潛入房子里,發現古浸和布萊克都不在,他在主臥室里找到了一個相框,里面是古浸和一個年青女人以及一個小女孩笑得很開心的照片,看起來是一家三口。
但是讓程斌覺得奇怪的是,古浸的臥室里看不出有女人的用品,更不要說屬于孩子的東西了,很顯然他們并不住在一起。
程斌從擺放在臥室墻邊的柜子里找出一瓶酒,摸黑倒進杯子里,立刻聞到了一股很濃烈的酒精味道。
他疑惑地嘗了嘗,那應該的確是酒,但是酒精度很高,應該超過了五十度。程斌從前比較喜歡喝高度酒,也喝過北京二鍋頭和牛欄山,不過他更喜歡味道柔和的綿竹,古浸臥室里的酒正好和綿竹是兩個極端。
他舉起起酒杯淺嘗了一口,就把它放到了柜子上,然后沒有從原路退出去,而是徑直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旁邊的房間里傳來老婦人的聲音,“是你回來了嗎?”她問道:“布萊克怎么樣了?”
程斌沒有回答,他推開房門,走出房子,順手關好了房門,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隱藏在輻射塵后散放朦朧光線的月亮,向著鎮上的警察局走去,身后的房子里也再沒有傳出聲音。
看到那個相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弄錯了一件事,這個時代并沒有好男人下班一定會回家的說法,昨天小鎮上剛剛發生了襲擊案,古浸這個警長應該還在警察局,畢竟知道真相的人不多,于情于理,古浸都不能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程斌沒有當時就離開,是因為那個相框讓他想起了一些東西,一些與毀滅相對的東西,有一個瞬間,他突然打算放棄了,可惜古浸家里的酒讓他改變了主意。
楓葉鎮的警察局在鎮子中央,與艾米麗的家隔了一條街,和艾米麗的酒吧隔了兩條街,這么說的意思是,楓葉鎮警察局和艾米麗家的正門遙遙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