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何醫生詫異地看了馬天佑一眼,扔下這句話,轉身又回了病房。
馬天佑意識到,何醫生不是不想給安靜開單人間,只怕醫院里暫時沒空床位。
“安靜,我跟盧遠有點事要回縣里一趟,你安心養傷,過兩天我們再來看你。”
馬天佑進了病房開口辭行,安靜不好再裝睡,睜開眼,下巴輕輕一點,示意她知道了。
馬天佑剛走出病房,楊梅跟著又追出來了。
“楊梅,你想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楊梅搖了搖頭:“安靜出了這種事,我哪能說走就走。你們放心回去吧,真要留下來你們男生也幫不上什么忙,我會多請幾天假陪陪她的。”
“那就辛苦你了楊梅,脊柱受傷的事,安靜還不知道,對么?”
“是啊,何阿姨不讓告訴她。”
“暫時不告訴她也好,楊梅,你是安靜的好姐妹,這幾天多留意她的情緒,引導她多想想高興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先回了。”
馬天佑和楊梅這一段對話,聽得一旁的盧遠云里霧里。
馬天佑抬腿就走,直到醫院門口,盧遠才趕上來。
“馬兒,你跟楊梅那些話啥意思,安靜的傷真的很重?”
“先找地方吃口飯再說……”
兩人停步談著話,一輛豐田車急速駛來,擦著兩人身邊一個急剎停車。
兩人閃去一邊時,盧遠見車里下來一個跟馬天佑差不多高的富態中年男,突然又堆起一張笑臉。
“安叔!”
“哦,是盧遠啊,安靜在哪里?”
“在外科住院部610,有何阿姨和楊梅守著呢。”
中年男朝盧遠點點頭,轉身快步進了醫院。
小飯館里,盧遠要了一份小炒和一份麻婆豆腐,他本想要一瓶酒,只是兜里還剩不到20塊錢,想想又算了。
“毛驢,剛才那位是安靜她爸?”
馬天佑埋頭幾口干掉一碗米飯,感覺腹中踏實了,就想起剛才盧遠打招呼的那男人既然姓安,又跟安靜有些掛相,就猜了個**不離十。
“你猜得沒錯,就是安靜她爸,大名叫安致遠,說起來還算是你的上司。”
“我的上司?”
“對啊,安叔是縣財政局的常務副,聽說很快要扶正了。他們家我打小就常去玩,最近幾年安靜上了大學就去得少了,她放假時才有機會去。”
“安靜她媽叫什么名字?”
“她叫何琴,縣醫院藥劑科的副主任。安靜還有個弟弟叫安勇,在一中念高三,下個月正好就要高考了。”
“我今天摔下去砸著安靜,好像也有你盧毛驢的功勞吧。”
“馬兒,我當時是有點沒收住力,可你特么突然就跟失了魂一樣,我也沒想到啊。”
“如果我說安靜有可能一輩子站不起來了,毛驢你信嗎?”
“你說啥,她可能……站不起來了?”
“對,脊柱受傷如果很重,脊髓神經也可能跟著受損。”
“你的意思是說……她可能會癱,還可能是一輩子?”
“是啊,如果出現了最壞的情況,甚至,可能截肢。”
“我的天……”
“如果安靜站不起來了,你還喜歡她嗎,還敢喜歡她嗎?”
“我這腦子有點亂……咦,你咋知道我喜歡她?”
“傻子都知道啊,再說了,縣中當初喜歡安靜的男生還少嗎。”
兩人對話到這里,因為盧遠突然沉默無言,就此打住了。
“馬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安靜真要是那樣了,我會……會考慮的。”
沉默半響的盧遠,說完這句,突然吐了一口氣,端起飯碗大口往嘴里刨飯,仿佛要一口吞掉什么似的。
安靜受傷住院這口鍋,馬天佑決定自己一人背了。
只是,身為一個重生者,這口鍋也特么有點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