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中語文應該學得不錯吧。”
“還行吧,高考時,這一科倒是考了全縣第一。”
“嗬,這也叫還行?”
“胡老師,我冒昧打聽一下,這次記者招聘我能過嗎?”
“我們的報名時間還有幾天才截止,報名的人也很多,我都收到200多份資料了。本來呢,現在說誰能過關為時尚早,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很有希望過關。”
“那就多謝胡老師關照了。”
“馬天佑,你的情況有點特殊,我也跟你交個底,報社這次招的記者是不會解決編制的,你過來做記者了,白龍鎮那邊又打算咋辦?”
“胡老師,只要這邊基本定下了,我回去找領導打申請,請長假或者停薪留職,都成。”
“你就真不想繼續當干部了?”
“真不想干了,只想著早日出來見見世面吧。”
“你應該是你們鎮上的一支筆桿子吧,你們領導會舍得放你走?”
“我打定主意要走,誰也攔不住啊,再說地球離了誰不也照樣轉嗎。”
“呵呵,既然你有這樣的態度,那我們也歡迎。這樣吧,你回去……
算了,我給你10天時間,再交一篇500字左右的消息,和一篇1500字左右的新聞通訊,等這兩篇稿子過關了,基本上也能定了。”
“好的,胡老師,我沒問題。”
“消息和通訊,你知道它們之間的區別嗎?”
“有一些了解,我可以試試。”
“行,那你就先去準備吧,記住了,10天之內交稿。”
“好咧,謝謝胡老師了,下次來禹南再請你吃飯。”
“呵呵,行啊……”
馬天佑跟胡博道過別,出了報社,慢慢朝市委附近的中心醫院走去。
這就是胡博,見到這位,馬天佑應聘記者的事也就沒跑了。
胡博跟前世一樣,絕口不提什么大專文憑的事,馬天佑自然也沒多嘴。
前世在一年之后,馬天佑來禹南應聘記者,帶上了他寫過的一堆東西,包括什么自己才看得懂的詩啊,一些無病呻吟的散文啊,還有學生年代寫的一部稚嫩的中篇。
厚厚一疊稿紙,當時就那么堆在胡博面前,而胡博只是隨意翻了翻,遠沒有今天看這篇評論稿這么認真。
后來適應了記者這個身份,馬天佑才明白新聞和文學完全是兩碼事,他甚至見過在文學雜志上發表過不少作品的人來干記者,幾年時間下來,愣是沒整明白一篇幾百字的新聞消息該怎么寫。
文青們老喜歡借文字抒發某種情緒,這類文字被加在新聞稿里,無論是如何的妙筆生花或畫龍點睛,編輯們只要瞄上一眼,一刀就給你砍了。
新聞稿件的文字,杜絕主觀修飾,只求客觀、準確與真實。
在馬天佑眼里,前一世,這個年代的胡博,在禹南日報這一幫編輯里,業務能力是最強的,對新聞也是最具前瞻眼光的那一位。
到了這一世,馬天佑的業務水平自然大大超過了目前的胡博,也不知接下來兩人之間又會如何相處。
想到這里,馬天佑突然覺得挺有趣。
馬天佑兩世為人,胡博都成了他進入報業的那個伯樂,也不知接下來,胡博會不會被馬天佑一次次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