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馬天佑并不是故意針對她,就是一個懶字誤終生,讓安紅反而有些替他可惜。
明明很有才華,偏偏不求上進。
如果安紅知道胡博的真實感受,恐怕就不會這么想了。
前些天馬天佑到報社里,胡博正好有閑,就在辦公室里給馬天佑做思想工作,督促他真正跑起來。
結果馬天佑是怎么說的?
“胡老師,報社每月只給實習記者開180塊生活費,然后稿費連千字10元的最低標準都沒夠著,你知道我每寫完一篇稿子的感受是什么嗎?我特么又虧了……”
胡博被他嗆得啞口無言,甚至臉都有些紅了。
本來,報社只給實習記者發生活費的,稿費的事,還是他努力跟社領導爭取下來的。
這種事,胡博也沒辦法,他盡力了,也真不好意思在實習記者面前替自己表功。
現在,實習記者寫一篇稿子,報社就打發人家三塊五塊的稿費。
馬天佑寫的深度稿在報社廣受好評,一篇2000多字的大稿,也才給打了10塊錢稿費。
就這樣,這個月寫稿最多的記者,包括生活費在內,頂多能拿到300多塊錢。
而報社有正式編制的記者,輕輕松松就月入一千多,加上年終獎金,算下來一月怎么著都有2000塊收入了。
編輯的正式收入,還要高一些。
然后,基本上人人都還分了一套房子。
問題是,你馬天佑真是缺這倆錢的人嗎?
牛德福那篇人物專題見報以后,福德集團給了2萬廣告費,胡博一分錢都沒優惠。
然后胡博提成6000塊,給馬天佑分了2000,馬天佑當時還不想要。
其實胡博給得已經夠多了,要是別的記者,哪怕是日報編制內的正式記者幫他寫這篇稿子,胡博頂多分出1000塊提成。
這筆業務始終是胡博拉來的,全程手續也是他辦下來的,這樣分潤沒毛病。
胡博原以為馬天佑嫌錢少了,他又不好意思說再加錢,就想著以后兩人再有合作時,干脆給馬天佑分一半的提成。
不提兩人的私交,馬天佑寫的稿子也真值這個價錢。
結果,馬天佑收了這2000塊提成費,當晚就約胡博去喝酒,半桌好菜花了200多,還從車里拎出來兩瓶五糧液。
兩人一頓飯,等于就干掉了馬天佑五六百。
酒桌上,喝得有些盡興時,胡博甚至有些心虛地夸下了海口。
“天佑,你還是要努力表現出自己的能力,多寫稿,多寫好稿。等你表現確實夠優秀了,我去幫你找領導,真把你調過來落實編制問題,也不是沒有機會……”
因為愛才,有些醉意的胡博,給馬天佑灌了一碗連他自己都不敢信的雞湯。
甚至,以后要是馬天佑突然問起這事,胡博可能會推說自己應該是喝醉酒說胡話了。
《禹南都市報》要走市場化的運行機制,馬天佑再怎么優秀,報社也幾乎不可能為他破例的。
這是領導眼中的原則問題。
只是,馬天佑一句話,就讓胡博當場酒醒。
“胡老師,你想用一個正式編制套住我?我才不上這個當呢……”
嘿,這可是正縣級單位的正式編制,老胡我為你求爹爹告奶奶都不一定管用,你特娘的居然還看不起?
狗日的,這一身傲氣都快沖破天際了,誰給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