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在紙上寫下韓、絳二字后,又寫了三個字:韓侂胄。
韓侂胄,便是這位貴人的名字,自稱本公因為他確實是公爵,韓侂胄看了韓絳一眼,韓絳站的很直。
自信閱人無數,韓侂胄見到的最多就是含胸駝背,身體微微往前彎。因為人需要謙卑,需要學會恭敬。
雙腿并立,微微分開,挺胸而立的人多是權貴之人。
韓絳的站姿很有趣,看似雙腿站立,卻是只靠一條腿支撐,另一條腿虛站著,似乎隨時都可以邁步離開?韓侂胄心說,這孩子戒心很重。
有點意思。
想到這里,韓侂胄說道:“本公姓韓,既然小郎也姓韓,本公可否以子侄相稱。”
韓絳明顯的愣了一下。
他倒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穿越被人救了,竟然還都是姓韓的,這是緣分?或是巧合。
不過,既然對方很親切,自己也不能距人于千里之外。
韓絳后退,長身一禮:“這是晚輩之幸。”
韓侂胄又說道:“這是本公之侄,那這是侄孫。”
韓絳施禮,卻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倒是有些尷尬,因為他實在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用什么稱呼了。
倒是這位中年人樂呵呵一笑:“老夫韓同卿,吾兒韓俟。”
韓侂胄這時問了:“絳哥兒,你出自那一堂?看你舉止倒是讀過書,卻不知禮,沒人教過?”
“晚輩慚愧,讀過些雜書,晚輩失禮。”
但出自那一堂。
這個問題把韓絳問住了,他倒是知道自己出自那一堂,可這是穿越前的事情,當下這個時空是什么年代自己都搞不清,可不說,合適嗎?
韓侂胄也不催,拿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水。
韓絳一咬牙,這個動作面部的表情盡落于韓侂胄眼底,韓侂胄看的清楚,這個少年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韓絳說道:“父母雙亡,無親無故,流落至此并沒有什么堂號。”
韓氏子孫,沒有堂號。
韓侂胄心說,韓絳明顯讀過書,而且很聰明的一個人,他是不知還是不懂,或是不想說。
只是一瞬間的錯愕,韓侂胄微微一笑:“天色已經晚,絳哥兒去休息吧。”
韓絳起身施了一禮。
韓侂胄這時吩咐道:“來人,帶絳哥兒去休息,安排……”韓侂胄遲疑了下,側頭看了一韓絳一眼后問:“絳哥兒,老夫且問你。本公早年收養兩個孤女,一人習琴棋書畫,另一人習武,都是作刺客用的,一人擅毒,一人擅用針。打算安排一人在你身邊伺候,你選文,還是武。”
韓絳心說,毒死和被刺死那個更難受?
既然對方挑明說了,應該不是打算要自己的命,或是試探,或是派人監視。既然這樣,那隨便選一個應該沒有錯。
韓絳回答:“晚輩選武。”
“為何選武。”
韓絳:“我來歷不明,韓公這里是高門大戶,無論是文,還是武,其實并無區別。有人監視我反而輕松一些。”
韓侂胄很意外韓絳的回答,在他眼中,韓絳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卻如此沉穩、老道,顯然非尋常人。